“你竟不?告诉我?。”带点嗔怨。
徐宁道:“娘娘是怕连累殿下。”
毕竟这些不?过是猜测,谁能保证一定成功?万一惹得太后?雷霆大怒,齐恒也能撇清干系。
爱子之心,真真令人感慨。
齐恒叹道:“往后?切莫如?此。”
徐宁笑道:“没有往后?了。”
今日,不?过是给邓太后?一个契机,身为六宫实际上的女主人,她本可以随心所欲找乐子,何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等她渐渐尝到权力滋味后?,便是两位贵妃手忙脚乱时候——没错,这其实一箭双雕。谁叫她们既争储又争权,太贪心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种手足无措,恰恰便是旁人最好的契机。
徐宁又絮絮对齐恒讲述今日那些戏文,还模仿田氏花腔唱了两句,这倒不?难,那段坟前?调情?近乎白话,俏皮流利,可见劳动人民智慧结晶。
齐恒起初听?着有趣,可随即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当着亡夫勾搭新宠,很难不?叫人代入躺板板的那个。
尤其徐宁口角轻快,半点没有同情?迹象。
他?忍不?住道:“若我?是庄周,你也会?如?此?”
徐宁答得干脆,“当然不?会?。”
这就是个不?存在的命题,他?要代入也该代入楚国王孙吧?换做徐宁压根不?可能嫁给庄周这种穷鬼,哪怕他?不?诈死,自己或许也会?先下手为强。
齐恒:……很好,现在变潘金莲与武大郎了。
合着他?是西门庆?
次日,慈宁宫忽然赐下一斛南海珍珠,又传召静王妃面见。
齐恒道:“皇祖母多半已知道是你所为。”
徐宁虽然不?愿邀功,可也禁不?住人家非要表扬——温妃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胆小又小,多半邓太后?一审就什么都招了。
齐恒很为她高兴,能得皇祖母青睐,这得是多不?容易事,以前?安王妃天?天?去慈宁宫抄经,皇祖母都懒得跟她多说一个字呢。
徐宁却没他?这样乐观,自己昨日虽然让邓太后?畅快了,但,那些节目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万一太后?娘娘后?悔起来,觉得失了面子可怎么办?
她就怕是场鸿门宴。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宫,果然邓太后?脸上冷若霜雪。
徐宁也不?敢笑,讪讪施礼,“皇祖母寻妾身有何事?”
邓太后?瞥她一眼,随即叫人递来本册子。
徐宁揭开一瞧,懂了,原是意?犹未尽啊。
告状
虽蒙太后召见十分荣耀,但徐宁还是牢记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遂谦虚道?:“妾身不懂这?些,皇祖母还是问温妃娘娘罢。”
当媳妇的怎么能抢婆婆功劳,一方?面温妃就不是心?胸宽广的,另一方?面,让她顶在前头,徐宁做起事来反倒更加方?便。
合则两利。
邓太后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就别装了”几个大字,昨儿温妃虽亲自上台演了一段,看得出是临时排的,肢体动作十分僵硬,邓太后与她谈论戏文内容时,温妃也只是唯唯,可见一知?半解。
邓太后是缺少良好教育又?不是傻,自然分辨得出谁才?是幕后操盘手——老五竟是个有造化?的,能娶这?么一位贤惠又?能干的王妃。
话都点到这?份上了,再否认倒显虚伪,徐宁只好厚着脸皮承认下?来。但她与邓太后非亲非故,做这?些事无非出于拍马屁,多?少有些难为情。
邓太后道?:“这?又?何妨,在宫里过日子的,谁没有两副面孔,你无非比她们更直白?些罢了。”
难道?陈贵妃胡贵妃会对自己真心?孝顺?邓太后心?里清明着呢,以为给她上几个尊号、把宫室修缮得华丽些就算好了?拍马屁都拍不到点子上。
徐宁:措辞可真够辛辣啊。
难怪太后娘娘平日总是板着脸甚少说话,这?嘴巴叭叭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显然邓太后也憋得够久了,从先帝那时候就在忍,强迫自己不可露怯,务必彰显出世家贵女?风范,到了景德帝即位,为怕给儿子丢脸,也只能压抑性?情天天听那些枯燥无味的雅乐,这?郁结于心?,脾气?能好么?偏邓家两口子还时不时过来添堵。
直至昨日才?真正畅快了一回。
邓太后牵着她的手坐下?,今日都是内亲,就不必在外场了,只简单在暖阁里摆了一班小戏。
曲目仍是昨日排的那些,但邓太后新鲜劲尚未过去?,听着仍觉有趣。
她恍若无意问徐宁,怎么懂得这?些?
徐宁从进?门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留心?不出现任何纰漏,虽然她就为讨好太后而来,但若太刻意或许会起到反作用。
遂含笑道?:“妾身和姨娘以前住在乡下?时,常有小戏班子走街串巷,村里人齐聚一堂,两个铜板就能从黄昏看到天亮,因此略微知?道?些。”
这?个其实是杂糅了她前世经历,小时候长在外婆家,逢到有人办红白?喜事,都会请乐队之类助兴,那些老手艺人,本就吹拉弹唱样样来得,戏也会唱,虽然不及正经剧院里那样清亮悦耳,嗓子也因抽烟喝酒倒了不少,但在年幼的她听来,着实别有一番风味——现在想想,她怀念的不过是童年。
邓太后诧道?:“你还去?过乡下??”
徐宁颔首,甚至杜姨娘也是从乡下?出来。当然,这?辈子她都没曾见过外祖,当初杜家因为家贫将?女?儿卖断时,就白?纸黑字写明了,以后银货两讫各不相干,无论发迹或者潦倒,都不必女?儿再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