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显然是被他给震慑住了,他默默将手从霍钰瑶胳膊上拿开,嘴唇一瘪,委屈地靠边站。
“goodboy!”许漾对他竖起大拇指。
霍钰瑶翻起大白眼睥睨着他,心里想的是:他又想干嘛?
而许漾看向她时,眼神倏地柔和起来,他趁霍钰瑶不注意,抢过她的手提包,厚脸皮地笑道:“你的包重,我帮你提,如果打不着车,就坐我的顺风车吧!我叫了代驾,五分钟就到。”
“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明明就不顺路,包给我!”
“我不给,你不想坐也得坐,否则让你跟这个娘娘腔臭小子一块儿回去,我不放心。”
站在一米开外的李斌听见这话,委屈巴巴地看了过来,嘟囔着:“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许大公子为何要这么对我?只许你对师姐好,就不允许别人对她好了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姜沛也从酒店走了出来,落寞的身影站在人流中,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霍钰瑶呆愣地看了他半晌,心想他不是还有辆宝马车吗?难道今儿个没开车出来?
李斌也注意到姜沛了,他叹气道:“师兄也挺难的,和院长女儿的婚事泡汤了不说,家里又出事儿了,我前两天还听他在打电话跟人借钱来着,好像还把自己的车也卖掉了,哎……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你说什么?”霍钰瑶震惊地问道。
姜沛这等名利双收的海归博士,是从何时起,竟然要沦落至卖车借钱的地步?
李斌表示,他对姜沛的私事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毕竟家丑不外扬,况且还是那般好面子的姜博士。
许漾伸出手指在霍钰瑶眼前晃了晃,试图拉回她落在姜沛身上的视线。
“嘿!别再看他了,我会吃醋的!”
霍钰瑶回过神来,解释道:“毕竟是同事,又是我的上级医生,偶尔关心一下也没什么吧?”
说完这番解释后,她又意识到自己其实没必要跟许漾解释,他吃不吃醋关她何事?
“那我也是你同事呀?怎么不见你关心我勒?”
许漾像个求关注求偏爱的小孩,对着她撒娇。
而这时,李斌叫的网约车也到了,霍钰瑶懒得鸟他,趁势抢回自己的包包,赶紧钻进车内,还催着司机师傅赶忙开车,不让他像上次一样有上车的机会。
他俩之间的矛盾被李斌看出了端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李斌时不时地偷瞄后座的霍钰瑶。
发现她的手机屏幕不停地有消息发来,而她只是瞄了一眼,又迅速锁定屏幕并按下静音键。
李斌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许医生是得罪你了,还是欠你钱了?”
“都不是,我就是觉得他烦,不想理他。”
“师姐,你还想不想脱单呀?依我所见,许医生缠着你、烦你,那都是因为他喜欢你,想要得到你的关注和回应。”
霍钰瑶望着窗外撩人眼的霓虹灯沉默了,她是想脱单,但不想要凑合。
回想自己从小到大,感情经历几乎是空白,读书的时候不懂事,对男生有过好感,但那都是单方面的。
大学时,她遇见了姜沛,对他苦苦暗恋至今都没有结果。
在找对象这件事上,被动的人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她既被动又不愿将就,所以才拖到了快三十岁还是孤独伶仃的母胎lo。
微醺的霍钰瑶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她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昏暗的屋里只有玄关处那盏暗黄的灯亮着。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读消息组组十余条,大都是许漾发来的,而她无心去看。
明天就要离开这座留有她足迹的城市了,平时不觉这里怎样好,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才明白,她已经渐渐把异乡当做家乡了,这种不舍甚至比当初离开家乡来这里求学的时候更强烈。
临睡前,母亲打来电话,担心影响到她休息,电话那头的声音细若蚊蝇。
“瑶瑶啊,睡了吗?我和你爸、你弟买了明天上午到你们那儿机场的车票,刚还赶在了你登机之间来送你,宝贝已经好久没回家了,这次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妈妈真的舍不得呀”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哽咽。
“好~我等你们。”
她不觉间润湿了眼眶,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鼻子也又酸又堵,说出来的话带上了哭腔。
第二天,在催命闹钟的响声中,霍钰瑶睁开那双哭肿的桃花眼瞪视着天花板,昨夜她险些迷失在了纷杂的梦境中,就连醒来时都心有余悸。
一会儿梦见与父母道别;一会儿又梦见六年前机场上姜沛那冷漠决绝的背影。
最离谱的是最后一场梦,被姜沛狠心拒绝的她走出机场后,遇见了对她死缠烂打的许漾,他二话不说就拉着她跑向一处荒芜的空地,头顶上盘旋着一架直升机。
他说:“一枝花,我带你坐我的私人飞机去非洲,坐稳了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个场景就是他俩出现在直升机上,更离谱的是这驾直升机上就只有他两人,而许漾居然亲自驾驶飞机?
梦里的霍钰瑶问他:“你还会开飞机?你有驾照吗?”
许漾得意洋洋地笑着,还单手扶在操纵杆上向她炫耀:“开飞机有什么难得?驾照已经在考了,你不是不想和姜博士坐同一驾飞机吗?那我单独带你直飞坦桑尼亚!”
“什么!你没有驾照就敢开?许漾你这个疯子!我要下机!”
霍钰瑶正想推开门,却发现自己在半空中,傻啦吧唧的还说要下机?没有降落伞怎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