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好过,简直要命。
“我猜猜看昂,她是不是特别拽,眼睛长头顶那么看人?一开口就是学医累、学医难,谁要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那种,但你要是反问她为什么学医,她一准跟你说,家里逼的,不得不学。”
唐臻惊呆:“你神了!”
陈闵笑开:“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你认识她?和她很熟吗?”唐臻着急问。
“我认识她但不熟,刚刚和我视频的那个,跟她比较熟。”
陈闵说的是实话,她拢共见池于钦也没几次,还都是司小林带她去的。
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应该就是那次她亲眼看见池于钦,把一个低年级的追求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数落得一无是处,池于钦嘴多狠啊,一个脏字都不带,愣是把人家阳光大男孩说的当场痛哭流涕。
狠是狠了点,但仔细想想那男孩也是活该,学姐是能随随便便喜欢的吗?暗恋暗恋得了,而且那家伙一个解剖学重修了三年都还没过,就这还想谈恋爱?痰盂还差不多。
“你可千万别信她什么家里逼的,不得不学之类的话,她在京北医科大的时候门门第一。”
唐臻叹声气:“我没信,她一说我就知道她是乱讲的。”
对于唐臻现在的心情,陈闵特别能理解,池于钦绝对算得上是个天才,大多数情况下,普通人都难入天才的眼,即便入了也很难跟上天才的步伐,这期间自我磨合的痛苦、那种百爪挠心的蚀骨明知不可为却又不肯就这么甘心服输的滋味
一想到这些,陈闵脸上的表情也黯淡了下去。
都是普通人呐,她们都是普通人,芸芸众生里平凡平淡的一颗渺茫星。
“你是有能力的,能考到京北,毕业之后又敢留下的人,没孬的。”陈闵望向唐臻,意味深长地说:“在这个地方——别跟别人比,要跟自己比。”
吃的差不多,唐臻主动收拾桌子,没吃完的放冰箱,吃完的装垃圾袋里明早出门扔,陈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了~”
“嗯,晚安。”
各自回屋。
夜挺深了。
唐臻还不想睡,看书、看病例、看视频。明天早上还要交班,所有医护人员都得参加,这是仁华的铁律,而且不止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一想到池于钦让她改行,她就发怵。
唐臻看书看得眼睛发涩,想去拿眼药水,倒是先看见桌上的笔,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绕到脑袋后面也想要给自己挽一个髻,但她的技法明显不大熟练,两只手全番上阵,也没有某人一只手弄得好,松松垮垮的搭在脑后,唐臻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
皱眉
她到底怎么绕的?真想借她手来用用
跟头一天一样,唐臻依旧天不亮起床。
到医院的时候,六点三十分。
唐臻刚进电梯,好巧不巧跟池于钦碰个正着,手里还拿着刚在超市里买的核桃奶。
“不进来吗?”池于钦抬手摁了个楼层,淡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