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姐啊,底线之外,和光同尘。”
玥瑶闻言一笑,也不再问,那底线之内呢?
另一个方向的官道上,也行进着一辆宽敞的马车。不过车身前后还有三千轻骑兵。
车内小叶安世看了看车外停下修整的队伍,又看身边嘴巴就没停过的人,轻声问,“我爹娘出远门了,我们才跟着姑姑回天启的。你爹娘就在边城,你怎么也要跟着姑姑回天启?”
雷无桀咽下嘴里的牛肉干,说,“舍不得你们啊!”说完添了添嘴角,又塞了一根,姑姑做的真是太好吃了!他不跟着,谁知道他爹想跟娘逍遥的时候,会把他扔给谁家呢?他去过若依家一次,叶将军就不许他再进门了,唉!
“你确定不是舍不得姑姑做的好吃的?”叶安澜眨着眼睛问。
雷无桀爽快点头,“是啊,也舍不得姑姑做的好吃的。”
车外熬粥的灵素和身旁的萧若风听着车内的童声,相视而笑。
萧若风轻声问,“你让白术和青霄一路尾随着他们吗?”
灵素笑了笑,点点头,“少年人一腔热血,豪情万丈,倒也不必阻拦。万一热血过头了,有白术和青霄在,也好及时跑路嘛!”
“据说天外天的四护法实际上是五人,不过我好像已经废了三个,其中一个被你问罪斩了吧。小凡和韵华的婚礼上出现的是三个长老吧,应该也算废了。剩下的人,他俩联手应该没问题了,即便受些伤也不要紧。再加上韵华,若这样都搞不定,等他们回来就回炉重造吧!”
萧若风轻笑,不论何事,爱人下意识中,都是全身为上。对于这点,他心中万般赞同。
灵素偷偷捏了个风诀,人马暂歇的杨树林中立时清风阵阵,吹散满身的燥热暑气。
将爱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的萧若风,温柔的笑了笑。到了他和爱人如今的境界,是不惧寒暑的。爱人如此,无非怜将士们赶路辛苦罢了。
“辛苦月恒了!再有两日路程,就到天启城了。”
灵素眨眨眼,“举手之劳,何谈辛苦?”顿了顿,又嘻嘻一笑,凑到若风耳边轻语,“不过我知道是夫君珍爱,妻心甚悦!”
萧若风忍不住侧头在爱人的眉心印下一吻,柔声低语,“自然一直都是珍爱非常的!”
“若无意外,此行回天启可能会一直呆到明年开春了。多年未归,从皇兄整寿诞到元宵佳节,许多宫宴我大概都不能缺席了。月恒若喜欢就跟着去瞧瞧热闹,没兴趣的话,就在府中等等,夫君尽早下了宴席回来陪你……”
灵素笑着靠在爱人肩上听他低声絮叨,时不时应和一句。
闻着香味掀开窗帘的雷无桀,看着不远处晾着的粥,又看看好像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人,纠结!平日姑姑不是手一挥,就温了吗?姑姑是不是忘了还有三个人等着填肚子啊?
回归
车外震天的欢呼声,让小安世和小安澜偷偷掀起一角纱帘,看车外热闹繁华的街景和热情澎湃的人潮。
小安澜悄声说,“哥哥,外面欢迎姑父的人好多,比姑父上次得胜回边城时多得多呢!”
小安世看着车外金碧楼台相倚,华妆袨服满目的繁华,也轻声说,“天启城是皇城,自然繁华热闹的多。”
小安澜眨着眼睛想了会儿,轻声说,“皇城啊,那就有皇帝了!”好似不怎么感兴趣般,又问,“哥哥,你想不想像姑父这样威风凛凛的游街啊?”
小安世瞥见一朵飞向姑父的硕大荷花:“……不想!”真是大胆的姑娘,姑父可不是往常的状元郎啊!
灵素轻笑,轻声说,“这样满城尽欢呼的恭迎,确实激荡人心!不过,我知道你们姑父此刻心中定是无奈的紧,因为他想尽快觐见完皇兄后,再尽快让他自己和将士们都回家洗个澡,呵呵!”可是百姓太热情呀…
小安澜看着压根儿没近姑父身就掉在地上的荷花,有些可惜,放下帘子对灵素说,“姑姑,我们晚上再一起做荷花宴吧?”
雷无桀正掀开另一边帘子的一角,看车外的热闹。闻言回头笑的一脸灿烂,高兴的说,“好啊好啊!姑姑,做荷花宴!”
灵素弯了弯眉眼,柔声到,“好,我们做荷花宴!”多年未归,府中池塘里的荷花应该开的正好才是。
“琅琊王面嫰的很啊!不过气势好胜!
““哼!什么面嫰,是面如冠玉,皎皎似月!”
“唉,看到没有!马车里的是琅琊王妃吗?”
“影影绰绰的,车内应该是有个女子。不过看不清啊!”
“啊,那两个偷看的小娃娃真漂亮,琅琊王这是一下抱了俩吗?”
“没听说王爷有子啊?”
“那哪儿来的这么可爱的孩子…””
马车缓缓前行,路过一路的欢声笑语,颂歌八卦。
……
一间茶楼二楼的雅间,临窗的木桌边,坐着个约摸七岁的锦衣玉童。一旁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也就是百晓堂现任堂主,姬若风。他看了一眼平静的看着楼下场景的徒弟,挑眉问,“非闹着要来看琅琊王,如今看到了,是何感想?”
萧楚河笑了笑,轻声说,“跟我想的一样!此情此景,无限欢喜!”虽然与记忆中有许多偏差,不过,再次见到这样的王叔,真好啊…
突然,萧楚河眼眸微缩,那个马车中探头的小家伙是……
……
明德帝看着下方较离开天启之时,面貌似是不曾变化,依旧如清朗少年般的人,一时心绪复杂。他们是嫡嫡亲亲的兄弟,现今看着,倒像父子般。岁月不饶人,可岁月又好像格外偏爱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