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一笑,“倒是赶的巧,尝尝你王婶的手艺。”
萧瑟听着这声招呼那自然又温和的语气,仿佛没有那分隔的许多年,依旧如他少时每次来琅琊王府时一样。他觉得此刻,心,真的平静下来了。
菜色都很家常,不过入口之后的感觉嘛,难怪当初莫问将他小二的手艺批得那么狠了。日日这般,养出个皇帝舌也不稀奇了。
“王婶不仅姿容绝世,剑术无双,这手艺也是独步天下,难怪王叔心心念念。王叔好福气!”
就是,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呢?难道,没有夸到位?不过,正常的王婶,原来是这样的啊,温婉灵动,仙姿熠熠。先前的模样,美则美矣,就是煞气逼人,冷的吓人。
“娘亲您盯着萧楚河看什么?是儿子不够俊俏还是父帅不够嘴甜…啊!娘亲!父帅又欺负我!”
灵素眉眼弯弯的看着夫君手动训儿子,笑着说,“娘亲只是觉得,好侄儿生的这般清俊玉容,再加上这抹了蜜的口才,不愁抱不得美人归呀!就是不知,娘亲有没有喝媳妇茶的福气呐!”
萧凌尘:……
萧瑟:……
萧若风挑眉:确定是想的这个?
灵素眨眨眼:只是察觉当年看走眼了!
她的记忆既然恢复了,那当然知道这小子小时候该是什么样的了。轮回重启的时候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怎么会这么多带着记忆的小家伙!
无题
用完早膳,灵素将儿子提溜着去干活儿,留着这对叔侄叙话。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该说该问的,总不能憋在心里
“娘亲,有什么是小橙子不能听的吗?”
“呵呵,怎么,帮娘亲干活难为你了吗?”这儿子怎么有种越养越小的感觉呢。
“怎么会!乐意之至啊!娘亲我们去哪儿啊?”
………
直至嬉闹的、温婉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只余清风徐来的簌簌声,树下二人依然无言对坐。
茶香袅袅,萧若风看着对面又成熟许多的侄子,些许感概的笑了笑,“怎么,楚河既然还有对王叔开不了口的时候吗?”
萧瑟端正的坐着,谦然的为王叔续了一杯茶。“那楚河的话,王叔都会认真回答吗?”
看着对面的人眼中的那抹执拗,萧若风叹气,想说何曾敷衍过你,又想起当莫问时随口编的胡话。这个……“当莫问的时候是不得已!”
萧瑟笑了笑,您还记得当初都是怎么忽悠的我呢!
他有很多话想问,可又觉得很多话又不必再问。“王叔,是那个对楚河有十年教导之恩的王叔吗?”
七岁拜师,十年教导,十七岁那年失去。是那个王叔吗?
萧若风温和的笑了笑,“是。”瞥一眼眉头皱起的人,又笑着说,“不过看来,你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萧瑟轻轻摇头,“不是不满意,是我问错了。我应该直接问,王叔是这个世界的王叔吗?”
萧若风挑眉,“悟性不错。”
“非悟性不错,而是王婶曾说过,她亲眼目睹过六年前琅琊王一案的最终结局。”说道此处,感觉王叔霎时肃沉下来的气场和眼中的痛伤,过了片刻,才又说到,“对不起,楚河无意……”
萧若风笑着打断侄子的未尽的话语,轻声说,“无妨,我知道你的意思。楚河,死亡,并不是终点,只是一场轮回罢了。所以,至始至终,都是我!”
不是相似的世界中一个相似的人。
“从始至终都是我!”
萧瑟脑海中这句话反复升腾,最终将他其它想脱口而出的话,都压下了下去。那之间的种种缘由经过,他都不探究了。良久,才又问到,“如果,楚河无意登位,王叔,会不会失望?”他知道王叔到底对他寄予了怎样的厚望。他若要那个位子,无人能阻,不是狂妄,是事实。所以,不是不能,是无意。
萧若风笑了,“六年前的你若问我,我会奇怪。今日的你问我,我却不会奇怪了。不过不论是六年前的你问我,还是如今的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不会!”
“包括凌尘在内,我无意让你们非得顺着我期望的道路走下去。教你们为人处世,教你们谋略武艺,只是希望你们能去从容的选着想走的路,不虚度年华,不枉费此生,能明白吗?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真心想走的路,王叔会很高兴!”
这世上,能真的找到自己的路并坚定走下去的人,是少数。权势也罢,名利也罢,或为大道,或为逍遥,能从心而为,就不负此生。
萧瑟愣怔片刻,继而一笑,“楚河知道了。”
灵素现身在院中时,合欢花下怡然饮茶的人也心有灵犀般抬眸一笑,“回来了!”
灵素眨眨眼,笑着漫步至爱人身旁盘坐而下。倚在爱人温暖厚重的肩上,满足的喟叹一声,才轻缓的说,“回来了。夫君和小六谈好了?”
萧若风抬手覆上爱人环住自己胳膊的柔荑,笑着说,“就问了两个问题罢了,没有深问,倒是跟尘儿一样。”
“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对他们来说最重要,因为是夫君,因为夫君好好的,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呵,都是好孩子!”
“那是,我夫君教的呢!”
“呵呵,尘儿呢?”
“不是你给安排的任务吗?去剑阁取剑去了。”
“呵,昨夜试剑,倒是发现这小子居然剑意显形了,既然如此,总归要有一柄配的上的剑才是。不过能不能拿到昊阙,还得看他自己,毕竟昊阙,可是自己择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