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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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集体南迁的速度比先前交换小队奔赴外族聚集地要慢上数倍,拖拖拉拉一连走了三四天还没到。
当然或许也有可能是领头的族民带岔路错过了,毕竟在大地动和接连不断的余震下,如今北面的地形沙貌巨变,沙民们只能依靠天上太阳东升西落来确定大体方向。
可风季的提前到来,使得天光越渐混沌不明,已经接连数日不曾有太阳出现。
北部聚集地这支冗长的队伍仿佛是迷失在风沙中的无头苍蝇,兜兜转转迂回曲折地向着南方摸排挺进。
当下最要紧的,还属老生常谈的缺食危机。
沙民们的大部分心思都分到了沿路挖沙掘食上,赶路如同成了次要任务,原本连接有序依次轮换的长条队形越发散漫混乱,很快演变为以个门户为单位的一个个小团体,各自行动前进。
顾家坠在最末尾的边上,与大部队离得不近不远。
因为陶水脚力不足,走急了会脚疼的缘故,顾漠迁就着她,带领着一行四人走得极慢。
他们有大棵仙人掌作为足够吃好几天的存粮,一时并不急着到处去翻沙子找植株,偶尔顾漠或顾山眼神好,见到不远处有冒出沙面的现成植条,才会去挖一挖。
挖出能吃的就存放进食筐里,不能吃的就直接喂给野骆驼。
顾家周围临近的几户沙民也同样这般,他们要么是先前交换小队里的成员,要么是迁徙途中问陶水和顾井换过水的男沙民。
虽然现在气温不高,土著沙民日常饮用的水量不像之前天热时那般耗费,但净水作为沙漠里珍贵的通货之一,还是多多益善为好。
因此每当挖到不能吃的荆棘植物时,他们通常会选择拿来跟顾家换水。
于是在这一小段日子里,野骆驼过得还算滋润饱足,毛皮越发厚实丰盈,连粪篓里积存的骆驼粪干在数量上也稳定增加起来。
风季开始以后,日光始终浑浊昏暗,空中到处乱窜着夹杂尘沙的长风。
陶水跟着北部的南迁队伍一连走了这么多天,在顾漠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也逐渐习惯起这种风餐露宿的迁徙生活,甚至慢慢变得适应。
不远处,分散开来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又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候。
顾家也驻足原地,顾漠取下腰间的水囊,先喂给陶水,让她喝一些润润口,再接着递去给顾井和顾山,让他们喝水解渴。
陶水脸上的丝巾没被彻底脱下,她喝完水,抬起手想将巾布戴好。
但漫天尘埃,她的小手刚伸出沙衣的长袖管,就被风吹得沾满了沙砾,指缝间的细沙怎么也清理不干净,黏乎乎粘满了细腻莹润的指肉。
这也是陶水不好直接吸吮指尖汲水的原由,毕竟空气里的各种大小尘土实在太密集了。
顾漠很快发现了陶水的囧境,他利落地将陶水的头巾与面布重新穿戴整理完毕,又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干净她指间的沙子。
男人声音低沉,温和叮咛道:“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我来帮你做。”
陶水闻言面颊上飞起两抹红霞,看着帮她弄沙子的顾漠,乖乖点了点头。
她那双白嫩绵软的小手握在掌中手感极好,瞧起来也漂亮匀称,好似还带着香气。
顾漠清理干净以后舍不得轻易放开,忍不住又执握紧了几分,放到唇边轻啄两下,一双望着陶水的锐利褐眸明亮灼人。
陶水不禁有些面红心跳地垂下杏眼,回避起对方炽热的眼神来。
男人的掌心宽大干燥,隔着一层纱布的唇瓣温温热热,她被烫得指背发痒,又怕旁人看见了不好,娇娇怯怯匆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掩到衣袖里藏起来,试图不让顾漠再碰触到。
这举动多少显得过分娇气,却看得顾漠眸里的笑意越发加深。
土著沙民的性格大多火热奔放,且相当直白,在确定彼此心意以后,进展自然而然就会变得极快,相处没多久就直接结亲过日子的爱偶比比皆是。
不同于单纯认为两人只是在谈恋爱的陶水,早已默认双方好事板上钉钉的顾漠正处于一种隐晦充肿的兴奋状态。
他已经将陶水认定为自己的另一半,自然怎样对她好都嫌不够。
时不时想亲她抱她更是天性所致,实在难以克制隐忍。
只是男人素来性格沉稳,付出总多过于言语。
而陶水的含蓄害羞在顾漠看来更是她对他表现的终极考量,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对她好,陶水早晚有一天能对他彻底打开心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在陶水苦恼顾漠时常忍耐不住,会想要对她做出种种超越普通情侣能做的过分亲近举动的时候,后者已然在考虑未来该建造多大的沙屋,结亲该准备些什么,孩子生几个等问题。
很显然,生活环境迥异的双方思维方式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
顾漠和陶水相处时,顾井和顾山一向很有眼色地不会打扰他们。
但这会儿两人看向远处鼓动弥漫起的浓密沙烟,怔愣道:“那是?”
附近的北部沙民也有瞧见的,他们年纪大经验足,观望了片刻,很快惊诧发现那竟是沙尘暴来了:“快跑啊!风灾来了!”
土著沙民习惯管荒漠里的尘暴沙暴统称为风灾,意为强风刮起沙尘引发的大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