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一只萨摩耶,像是一颗巨大的松软棉花糖,听到有人开门,乐颠颠地跑到门口摇尾巴,又在看见来人是谁之后,又垂着尾巴回到自己的小窝,屁股对着林泽冉。
林泽冉走过去揉两把:“小没良心的。”
小白的尾巴拂过他的手背,咕噜咕噜叫两声。
他回头,白日里被压抑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簌簌会盘腿坐在小黄猫的地毯上,看见他回来,伸手打招呼;
簌簌喜欢倒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绵羊抱枕,腿挂在沙发靠背上,缎子一样的发丝散落,然后林泽冉会走过去,小心地坐在地上,用皮筋给他绑头发;
客厅里有好多挂画,簌簌兴致来了,会重新找个图样,然后换上一副……
气味其实已经淡到闻不到了,可是,在忙碌而枯燥的工作过后,林泽冉依旧会选择回到这里。
他沉默地脱下外套,然后去洗漱,洗漱完,拧开沈声含的房间门,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
床褥的栀子花香会浓一点,但是他不敢坐到床上去,怕驱散了最后那一点味道,只敢跪在床边,然后轻轻地趴在床沿上,右手的素戒倒是一如既往地光洁如新。
他又想起两个人一起去选戒指的那一天……
电话响起来,打断了林泽冉无望的回忆。
“林总,s市惠福斋的监控被删除了,找不到备份。”
意料之中。
“嗯,准备一下下周去s市出差。”
“是”
林泽冉就着这个姿势,摸了摸素戒。
漫展
在半个多月的苟且偷生之后,沈声含终于决定出去见见阳光了。
今天s市有一场大型漫展,沈声含当然是要去凑凑热闹的,他准备出的角色是光明无影里面的公爵幼子袭月,因母亲是东方血脉而被公爵府众人看不起,从小遭受非人待遇,最终联合公爵的第十二位继夫人一起一把火给公爵府烧了个干净。
公爵幼子和公爵夫人却并没有死,而是化为了怨魂,继续执掌公爵府。
光明无影是一款集解谜,逃生,竞技于一体的无限流类型闯关游戏,人物有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两个阵营,光明阵营又细分为神圣教堂和荒野猎人两个分支,曾经爆火过,近几年随着新型游戏大批量涌入市场,热度有所下降,不过依旧有一批死忠粉。
沈声含就是其中一个。
袭月身穿王子服,蓝黑配色,搭配大片的黑色蕾丝装饰,衣服边缘如同烧焦一般,黑色小腿袜,右腿要短一些,大腿套上一个简单的黑色腿环,那块的肉多一些,被勒出一点凹陷,外套是燕尾式,祖母绿的宝石首饰点缀其间,给人一种华丽颓废庄重的美感。
白色狼尾,发尾及肩——发饰是黑色蕾丝小礼帽搭配着乌鸦和骨头的装饰。
因为烧伤,袭月的脸部大部分被白色绷带缠绕,只露出一只祖母绿的右眼和藏在碎发后若隐若现的白色眉毛,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膝盖,会有烧伤一样不祥的红色伤疤,因为过白的肤色,两项衬托,倒显出别样的凄艳来。
袭月是先天的被嬷圣体,同人文有一箩筐,沈声含也会跟着磕一嘴,不过如果有人问起,他依旧要大叫一声:夫人和袭月才是真cp!
缠绕绷带倒是出了点问题,他对镜捣鼓半天,因为镜像原因,自己动手也不太方便。
于是,在给自己做了很久思想准备之后,沈声含悄咪咪打开门,探头出去,小猫一样搜索了半天,终于看见了站在阳台晾衣服的霍雲,他清清嗓子,开口叫道:“霍哥!”
霍雲转身过来看他,手里拿着刚洗完的衣服,水滴串一样落进盆里。
沈声含招招手,眼睛亮晶晶的,因为敬业,即使是有绷带挡住,他依旧画了全妆。
霍雲三下两下把最后两件衣服晾完,走进去:“怎么了?”
“来帮帮忙!”
霍雲跟着沈声含在房间里坐下,把袭月的设子举起来:“要绑个绷带,我一个人有点难办。”
他坐在桌子前面,乖巧地抬头看他,整个人矜贵又娇气,把这小出租屋衬得像是宫廷王府,霍雲把心里那点莫名的酸楚压下来,低声应一声,研究两遍绷带的走向,小心翼翼地动手。
两人靠得很近,沈声含的睫毛卷而翘,眼瞳像是两潭碧绿的湖水,危险又神秘。
霍雲怕他难受,动作很轻,沈声含也很认真,约莫十分钟,才终于搞定了。
沈声含悄咪咪把自己的权杖拿起来,收敛神色,压低声音:“低贱的荒野猎人,还不跪伏在吾的脚下。”
他还在心中窃喜:一定把霍哥吓坏了吧!
霍雲轻笑,单膝跪下来,牵过沈声含的另一只手,无声地在手背上烙下一吻。
沈声含小脸爆红,差点应激甩面前这人一巴掌:有种大人陪小孩玩游戏的尴尬感,他脚趾抠地了。
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了一会,霍雲站起来帮忙收拾东西,走到门口,他才转身夸上一句:“好看”
沈声含颇有些扭捏,被人当面夸赞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嘿嘿。”
临走前,霍雲替他开门:“今晚熬鸡汤。”
“好嘞!”霍哥熬的鸡汤那叫一个绝。
打车去场馆得有四十分钟,沈声含晕车,一整个精神恍惚,等到排完队进场,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
他在场馆门口站了一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人多的地方了。
找人集邮应该怎样说才足够礼貌?他虽然看着一副混迹漫展十分娴熟的模样,可实际上也没正儿八经去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