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冉跟沈声含对视,只是笑:“怎么会,我只是动作快点,小含做事仔细。”
“我还不懂这孩子,小含之前就跟我们提起过你……说你又努力上进,做事负责又热心肠,今天一看啊,还真是一表人才呢。”
“妈妈。”沈声含小声抱怨:他哪里说过这种话。
林泽冉笑而不语。
姜女士今晚在医院陪床,林泽冉跟着沈声含回去睡。
他们住在s市的老城区,都是很有骑楼特色的老建筑,路边是上了年头的大树,路灯也很有年代感,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上楼,一路上遇见好几个叔叔阿姨。
看见他回来,一个比一个亲热,沈声含只会挥手一个一个叫过去。
开门,全屋的木质地板,他们家在三楼,窗户很大,通风也好,窗外的梧桐树有好多年了,能有三个沈声含那么粗,枝繁叶茂的。
沈声含的房间正好靠近那棵梧桐树,开窗甚至还能摸到树叶,郁郁葱葱,阳光大的时候,树叶的影子会落在床头的墙上,沈声含以前经常会躺在床上盯着树叶摇晃的影子发呆。
风吹过,扬起一阵轻快的哗啦声。
沈声含带着林泽冉进自己的房间,不是很大,进门就能看见一个组合的书桌,进门的右手边是一架床,床边是一个木质的大衣柜。
墙边挂着两幅大相片。
一个是沈声含幼儿园的艺术照,他穿着学校统一的小礼服,额前的头发被炸起来,眉心贴着一颗美人痣,那时候的脸还肉嘟嘟的,可爱得紧。
一个是小学的,约莫是三四年级,一身白色小西装,拿着两个苹果,歪着头凹造型,眉眼精致,好看得不行。
沈声含叫了两声,那人没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妈喜欢拍这些……每年都拍。”
林泽冉蹲在他旁边收拾衣服,闻言凑过来:“那别的照片呢?”
“嗯?”沈声含眨眨眼睛,站起来去挂衣服:“没什么好看的……”
“多好看呀。”
收拾好东西,他的房间有个自带的六边形小阳台,本来种着一圈多肉植物,长势不错,倒是坚强得很,两栋居民楼的阳台之间隔得很近,似乎胆子大一点就能直接翻过去。
对面是沈声含干妈的房子,从这边阳台翻过去,就能到达对面的阳台,那里原本住着干妈的儿子。
对面的房间窗帘虚掩着,他站在阳台发了会呆。
林泽冉仔仔细细的打量面前这间房子,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发软,他似乎能从很多细小的岁月痕迹,想象出簌簌是如何在这里慢慢长大的。
书柜上放了很多书,一眼看过去,要么就是玄幻刑侦的小说,要么是各种漫画,整整齐齐地摆着,书桌上面倒是放了各种满分作文和作文精选。
还穿插着摆有许多的小挂件,石膏像和小玩偶之类,侧面挂着许多树叶制品,树叶完整而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凑近看,能看见各色的笔迹。
写着例如“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之类的文艺句子。
书桌靠窗的地方,有个相框像是被碰倒了,林泽冉走上前将它扶起,却一时愣在原地。
这是一幅两人合照,清晰度不高,应当有些年头了,两人皆穿着蓝白校服,站在一颗大树下,两人靠的很近,矮一点的是沈声含,约莫十六岁左右,黑发红唇,对着镜头微笑,伸出一个剪刀手。
很是放松开心的姿态,眉目间有种别样的意气风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高一点的少年,长相俊秀,很清冷的气质,双手自然垂落,就这样淡淡地看着镜头,
莫名的,两人就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林泽冉又看了眼镜框后面,用黑笔写了很小的一行字:青春不老,我们不散。
这样从朋友堆里独独挑出来的,特殊的对待,还是让林泽冉有一点不舒服:应当是很好的朋友,没什么的。
他将相框放回原位。
窗外,晚风拂过梧桐树,像是奏响了一句静谧的摇篮。
沈声含刚好从小阳台进来,听见林泽冉笑着说了个词:“簌簌作响。”
他微愣,转头看向窗外绿意盎然的梧桐树。
在滔滔不绝的岁月长河里,这棵梧桐树似乎一直矗立在那里,任凭世事变迁,依然安然自若。
“你刚刚说什么?”
林泽冉走过来,看出沈声含有些低落的情绪,他只以为簌簌是在回忆童年,于是低着头像平常一样逗他开心:
“风疏梧桐,簌簌作响啊。”
沈声含给了他一个肘击:“滚去洗澡。”
花言巧语,搁谁能认出来这位传说中的林总!
晚上,沈声含的小床不算大,挤下两个成年男性,连翻身也要小心着来,好在两个人睡相都很好。
沈声含半梦半醒间,好像又想起来以前的事。
他初中的时候,偷摸背着家长谈过一次恋爱,时间很短,一个月都不到,也纯爱得不行,只是□□换一个情头,连“老公老婆”的称呼也不敢叫,两个人都是走读,晚上会一起走一段路,沈声含送人回去,然后再自己跑回家。
最出格的事情是那个女孩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尴尬的是还被他那竹马看见了。
竹马冷冷地盯着,然后转身就走。
沈声含很久之后才发现竹马在跟他生气,具体大概表现为:
早上一起上学,那人不跟他说早上好;不给他抄作业;拒绝吃他午饭时挑过去的青椒;上课不再帮他传纸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