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冉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与林老爷离婚,抛下这个意外的孩子回国外了。
这种大家族向来是有点迷信的,林宴满月的时候,被那位大师断言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所以从小便遭人厌弃。
在这种阶级分明的大家族里,不受宠便代表着任人欺凌,林宴磕磕绊绊活到十五岁,才终于因为一次竞赛的傲人成绩吸引了那位老家主的注意。
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甚令他满意,面对这偌大的家业,做个守成之君就算不错了。
只有这个小儿子还算有几分灵气,就算做不了下任家主,辅佐几分他的哥哥们也是没有问题的。
总归是自己的亲生血脉,比外人用起来要顺手放心得多
可那段大师的批文如阴云一般笼罩在老家主的心头。
于是,年纪轻轻的林宴在他十六岁生日这天,孤身一人来到青云寺,从山脚下一步一磕,直至峰顶,额头血肉模糊,诚心终于感动了佛祖,佛祖赐下来一串佛珠镇压他的煞气。
他将佛珠呈到老家主面前,才终于順了他的心意。
听完,沈声含对这个林家实在是无话可说:林泽冉那小孩也是被养成了如今这个变态模样。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摸了摸那个传说中的佛赐圣物,觉得很是惊奇,连抚摸也变得小心翼翼:“真是佛祖赐给你的?”
林宴刮了刮他的鼻尖:“不是,雍和宫门口小摊上五块钱一串。”
“啊?真的假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可是……好吧,还有,外界不是传的你白手起家吗?”他可记得那些传言里,林宴简直就是超级天龙人在世。
林宴挑眉,居然有点琢磨不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居然不是十恶不赦?
“是这样没错……不过有林家的投资。”
一想也不是小数目。
所以真正的草根想翻身还是很困难的。
沈声含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
“明天霍雲会来。”
“???”沈声含抬头,表情从难以置信到嫌弃:“离婚!你有绿帽癖找别人去。”
林宴哼笑,摸摸他的下巴,幽绿的眸子被睫毛半掩着,叫人看不清神色,最后只是矮身贴一贴他的脸颊:“簌簌好好想一想。”
他的声音低沉又散慢,一贯的冷讽语气,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在手把手教他下棋:
“不用怕,把我们当狗玩,我给你兜底。”
……
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
今早又下了一场薄薄的雪,今年的气温似乎偏高,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场正儿八经的大雪下来。
不过园子里的梅花都开了,雪一般落在枝头,暗香浮动,如云似雾,园子很大,一眼还望不到头。
沈声含自认为是半个搞艺术的,今天来了兴趣,穿着自己的白袄,在某个避风的亭子里画画,此刻正适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湖心亭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