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大兴的一片天,天若出事,自然天下要大乱的,这干系到每一个大兴子民,与每个人都切身相关的。
瑜生无奈笑了,“我连天子都没见过呢。”
今秾这样说,也不过是调侃一下,不觉得生哥随口一说能和天子扯上什么关系,“生哥要是连天子安危都能预测的话,那也不用科考了,天子应该请你去做国师,当天底下第一号神棍!”
瑜生:“……”
恢复精神后,天子除了日常政务与生活,又开始期待起了到书呆子身上。
等啊等,约莫又日后,意识终于又到书呆子身上,只是这一次与先前有很大不同。
他竟然是在书呆子还醒着的时候附过来的!只是他成了书呆子身上的一双眼睛,除了能看见书呆子所看的,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完全无法掌控书呆子的言行。
他开始觉得有些惊讶,这会儿书呆子是正在上课中,老夫子在前面讲得吐沫横飞,书呆子下笔如有神,刷刷记着,他看了一会儿,感觉颇为无聊。
书呆子什么时候才下学?
会不会下了学就直奔自己未婚妻的住处?他还未看过秾秾醒着时的样子,也不知那双眸子睁开时是何模样?
天子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
他现在在书呆醒的时候附过来,岂不是说明,未来他可以无数次这样与她面对面……
天子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有种像幼年时喜欢一只兔子,想抱回去养,又怕被自己养死。
过了会儿,也无需他纠结了,夫子刚说下课,书呆子还在收拾整理自己的笔墨纸砚,天子忽而一闪,又回了自己身上。
身边的太监捧来热茶:“陛下,要不要喝点茶醒神?”他见陛下看奏折看着看着人就开始打盹了。
应是上阵子病了还未好全,容易精神疲乏。
天子心情不太爽快,灌了口热茶,突然奏折也懒得看了,背着手走出殿去。
他要去把先祖留下的手札再挨个仔细看一遍,看看他和书呆子到底是何联系。
甚至他也不在乎是什么关系了,只想知道如何自由地掌控附在书呆子身上的方式与时间,不能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今秾接了个大单,一笔大生意。
府城上有个富商,名下好几家店铺账目不清,富商人去了,其二子在继承分配家产的时候查了账目不对,就要重新清查,因为着急分配家产,没法等几个月后再来分家,于是就找到今秾这边来。
说听闻她给人算账极快,为了赶时间,更是出了一大笔今秾没法拒绝的酬金。
只是富商家账本重要,无法外借,她只能去人家家中看账本,把这事跟瑜生一说,瑜生有些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出入人家府中,若是遇到男子多有不便。
在集市上摆摊,来去皆是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总是有不轨之徒,人家也不敢对你如何,否则一抓一个正着,正好知府衙门就在不远处,进去蹲一蹲也方便。
但去了人家府上,大门一关,若是有事,也是叫天不灵。
今秾知道生哥在意她的安全,自己琢磨了下,也觉得不是那么方便,就说:“要不就拒了?”
瑜生摇摇头,“秾秾如果想接的话,我们想办法用更好的方式去做。”
最后今秾想到以前在蔡家别院的时候那个小丫头。
当时生哥昏迷着,她与蔡逸孤男寡女也不方便,蔡逸才带了个小丫头名为陪伴帮忙,其实也是为了避嫌。
于是就提议雇佣个小丫头或婆子在身边帮忙几日。
瑜生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也不需要到牙行去买人或聘请,只找杜大娘打听了下,随便邻居百姓家就有一大把人想干活。
最后杜大娘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家女儿找来,她女儿已经为人妇好多年,年纪比今秾大了一轮,生得像杜大娘一样粗壮,说话嗓门也大,让人很有安全感。
今秾就带着她进出那富商家。
富商家家业比蔡家是比不得,但在府城的店铺颇多,卖什么的都有,布匹成衣胭脂水粉首饰皆有涉猎,要一家家看过去很不容易。
主家赶时间分家产,也不单请了她一个,好些个账房先生扎堆在一块看账本,重新理账。
今秾分了布匹成衣的几家店铺。
这些店铺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账本已经堆成小山了,若要一本本叠高了,比一个成年男子还高。
今秾叹口气,开始干活。
杜娘子见她开始看账了,就侯在一旁,偶尔添点茶水。
因为太闲就观察了下,她惊讶发现,这位今秾姑娘看账本极快,仿佛不到小半个时辰一本已经翻好了,她还见她在旁边错处都做了标记,且另外拿了空白账册写下正确的数额,然后才开始看下一本。
而其他账房先生,一本都还没翻上几页,算盘打得啪啪响,却半天也没看完一本,还不如她家??这位小娘子安安静静就看完一本。
观察一天下来,心里一阵惊叹。
女子做算账这种事也能比男子利索?
那些账房先生一看都是有经验的,上了年纪,想来大半辈子都在跟账册打交道,但这些经验加起来也不如今秾半分快。
五日后,今秾已经看完了分给自己的那堆账本,把新做好的正确的账本交给了管事。
管事以为她糊弄自己呢,翻下去一看,才发现,这姑娘真的认认真真看完了,不但旧账本错漏一一标记,且新账本都顺手给他做好了。
新账本记的方式也跟以前不太相同,但比之前的繁琐要简单明了很多,一眼就能看明白,好比一汪清泉,里头几条鱼都能一眼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