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那女子就自动消失不见了。
竺情听到回禀的时候,笑着摇头,叹道:“是个呆的。”
他手下能找的美人,肯定有花魁之姿,这书呆子对人家视而不见,对那些招数全然不接招,再美也无法。
“也罢,让人撤回去吧。”
丞相心腹松了口气,他也偷偷调查了下,那书生是个品行学问样样好的书生,不被自家丞相祸害就真的太好了。
但消息落到天子这边,哪怕暗卫说了,瑜生对那女子视而不见,为了躲开每天都躲屋里读书……天子还是抱着偏到天边的偏见,骂了一句:“苍蝇不叮无缝蛋!”
暗卫:“……”
京城里热闹的有,安静读书的也有,今秾收到瑜生回信的时候,恰好是会试开始的第一天!
贺喜
乡下的三月春,青山见绿水,田里一片忙碌景象,今秾给菜浇了水,突然想起今天应当是会试开始的第一天?
会试同乡试一样,都是考三场,每场三日两夜,也不知道生哥有没有准备齐全,能不能坚持考完三场。
今秾把手边的活儿做完,犯了春困,想进屋里睡会儿,这时听见有人敲门,来人她也眼熟,是郭家的一个小厮仆从。
他拿着一封信和一封请帖,“小姐派我送来大婚的请帖,还有这是瑜公子寄来的信,我顺手带来了,您收着。”
郭梨大婚还有几月时间,是先发了请帖,倒还不急,今秾把请帖收在箱子里,打开瑜生的信看。
见他吃住都已经安排好,才放下心,让他同小郭先生一块去京城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她还是赵氏都很挂念,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他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看到信尾,今秾笑了出来,“思你若狂”?什么个若狂法?这倒不像是生哥的口气,难道是为了逗她开心?
随信送来的还有一盒精巧的胭脂,颜色是桃粉桃粉的很鲜艳,适合春天的颜色。
趁着小厮在堂屋里喝茶,还没走,今秾赶紧写了回信给他,应该在会试出榜前后能送到生哥手上。
又托他给郭梨带话,说下月去看她,当面给她贺喜。
京城这边,三天一场,考完三场,瑜生和小郭先生已经成了咸鱼干了。
两人拖着最后一口气,从考场里出来,互相搭着有气无力找了辆早早等在考场门口招揽客人的马车,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比起乡试时,有今秾在身边样样准备得细致,考完之后有热乎乎的饭菜补汤吃着,这回会试两人是什么也没有,都是自己仓促准备,回来还没有热乎乎的饭菜吃。
一人灌了一壶茶水,勉励洗了澡洗了头,把一身咸鱼干的臭味洗去后,又得搭伴出去外头找吃的,客栈那厨师的手艺,就算他们肚子饿扁了也不想再尝第二次!
两人找了个平日吃得比较顺口的餐馆,谁知道到了那位置都满得做不下了,到处都是刚从考场里出来,在吃的书生。
有的书生还特不讲究,不像他们那样特意回客栈洗了澡再出来吃,那些书生直接从考场奔到餐馆里吃一顿新鲜热乎的,导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混合在饭菜香里,那滋味难以言表。
瑜生和小郭先生连找了几家客栈都是这样,不但人满为患,且气味不佳,最后捂着肚子随便在小摊上吃了碗热乎乎的饺子,就回客栈睡了。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两人睡得昏天暗地,像是要把这些天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直到第三日才醒。
醒来后,小郭先生满血复活,去找瑜生的时候,发现他又病了……
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半点精神没有,嘴唇没有血色又干燥,见他进来,幽幽叹了口气,“郭兄……帮我倒杯水。”
小郭先生:“……”
他只好给他倒杯温水,看着他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上,小郭先生没有照顾过病人,也不懂要怎么照顾人,只能去叫小二找个大夫过来,再去外面给他们打包两份饭菜过来,都睡了两天没吃饭了,他自己这样的正常人都饿了,瑜兄肯定更饿了。
小郭先生踌躇了下,还是连忙背着瑜生给他家中写了一封信,希望今秾姑娘能来京城,他发现瑜兄没了未婚妻,真的不行。
大夫来给把了脉,问了几句话,说是寒气入体,伤了风寒,得好生将养,这种病身体强健的人说不定好生吃喝睡几天就好了,身体差如瑜生这样的就得小心一点,一不小心也是能要人命的。
瑜生这次没太发烧,只是断断续续低烧,倒是一直咳嗽流鼻涕,很是嗜睡,每日除了醒来吃点东西喝药,基本一直都在睡觉,小郭先生照顾了几天,感觉比科考还累人。
心里盼着今秾早点来京城,他真的承受不来!
天子丞相也知道书呆子又病了,天子都不太敢睡觉,怕一不小心就又去了书呆子身上,替他受罪。
瑜生这场风寒,养了快一月才逐渐好转,这时候已经快到会试放榜的时候了。
京城会试因在每年春考的,所以也叫春闱,放榜之时又逢杏花盛开的季节,所以也叫杏榜。
杏榜放榜那日,风有些大,瑜生怕病快好了又着凉,没出去看榜,小郭先生便打算一人前去看榜。
他前脚刚踏出客栈大门,后脚就有官差敲锣打鼓放鞭炮,前来报喜,问瑜老爷在哪里?
小二掌柜连忙上楼喊人,四月春算是不冷不热的季节,寻常人都是穿薄款的长袍,瑜生裹了一件大袄棉服下来,脸色苍白地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