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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不远处苏家三姐弟都在,顾瑾玉的眼睛转到苏明雅身上时,平静温和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主动倒了一杯酒,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走去:“苏大人,别来无恙。”

苏明雅端起酒杯,也笑着一举:“顾将军,恭贺凯旋。”

两个人言笑晏晏地互相敬酒,一个如利刀,一个如明玉,丝毫看不出剑拔弩张的端倪。

苏家为首的文臣派别与顾瑾玉为头的武将阵营看了一会自家的头儿,纷纷心照不宣地互相笑谈,和睦得像一窝异父异母的手足。

顾瑾玉微笑着说了一会,斟酒时歪过脑袋,斜睨着苏明雅轻声:“小灯的血好喝吗?”

这话又轻又快,掩在喧嚣的闹宴背景声里,却如爆竹一样炸在苏明雅紧绷的神经上。

顾瑾玉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低笑着又说:“再烈的美酒都不如一杯迷魂汤醇厚,苏大人,你说是不是?”

苏明雅的眼皮动了动,顾瑾玉已扬长而去,转身走向岳家的列座。

他掠过靠前的老家伙们,坐到了那改名叫岳逊勇的小青年身旁,还没开口,岳氏家徽下的关云翔便吓得哆嗦。

顾瑾玉一杯一杯地劝酒,指尖敲着桌面,大手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岳逊勇”勉强笑着,喝到第七杯时,坐在离他不远、始终低着头的仆从打扮的青年忽然伸出手,逾矩地按住了顾瑾玉还要亲自斟的酒壶。

青年恭敬地低着头:“顾将军开恩,岳大人不比您海量,再饮下去夜间怕是要吐得翻江倒海了。”

顾瑾玉慢条斯理:“可以,那就多练,你这护主的忠仆,不妨坐上前来,你同我喝几盅。”

昔日高傲的关家嫡子、今日低眉顺眼的“忠仆”平静道:“小人卑贱,岂敢和大将军同桌。”

顾瑾玉不吃这套,他也低头去,温声细语:“岂敢,论血统与出身,我才是卑贱中人,你才是世族贵胄。”

夹在两人中间的关云翔抖着手又举了酒杯,试图化解窒息的气氛,可惜他就是硬喝到肠穿肚烂也无法,还是高座上的女帝开口,群臣共贺北征胜利与新岁太平,顾瑾玉和关云霁才在人声鼎沸中冷眼背道而驰。

一场朝宴在回荡不休的新岁钟声里结束,顾瑾玉直截了当地拦在了女帝回天泽宫的必经之路上。

女帝顺势召他到了御书房,摆开连夜彻谈朝务的架势:“瑾玉,你来得正好,朕拟了几封折子和诏书,有关顾琰的定罪诏、你的封赏诏云云,昭告之前当有更谨慎的说辞和造势,尤其是你和顾家之间剪不断的关系,你来看看,也提意见。”

“陛下心如明镜,心细如发,一切由陛下定夺就是。”顾瑾玉推开公务,毫不留情地直白道,“陛下金屋藏娇,臣无异议,但臣想见一见养母安若仪,还请陛下通融。”

女帝一贯平静的脸上出现短暂的波澜,君精臣明,都心知肚明,也都炉火纯青地演着循环往复的明忠戏码。

顾瑾玉是在距离天泽宫不远的永年宫里见到的安若仪,被高鸣乾胁迫着在外颠沛流离将近两年,安若仪本就久病难医的身体雪上加霜,一旁的顾如慧也比当年更薄了一圈,细骨伶仃似风筝。

安若仪见到他时,脸上浮现了细微的震动,人是枯槁,无甚生趣的。

顾瑾玉想单独同她说话,顾如慧一如往常地挡在了安若仪面前:“一家子骨肉,何必分独与众?母亲病体难支,我还是在她身旁为好。”

顾瑾玉漆黑的眼眸看向顾如慧,不打招呼便撕开旁人痂疤:“二姐,关家的灭族之夜好看吗?两年奔波的代价,值得吗?一生自甘献母,满足吗?”

顾如慧显然没预料到他开口便是屠刀似的劈砍,定在了原地。

二姐之称,前头的二字总是如耳光一样,反反复复地打出回音。

她活到今朝体悟最深的便是这个夹缝中的次字,论父的期望,她败在女儿身,论母的怜爱,她败给头生女。人生于世总需要被需要,顾如慧生于全员工具的顾家,理所当然地渴望成为工具。

然而工具总是难做与难熬的,自甘做执念缠身的母亲的工具似乎更难,因为满足她的夙愿比从她那里求来慈爱还要难。

长姐死于边关,母亲落泪;三弟远在外州,母亲忧念;幼弟独守王府,母亲牵挂;小舅荣华于苏府,母亲也挂怀;哪怕是那个直到十二岁才顶着一身俗气进顾家认亲的四弟,母亲也在听闻他的死讯后,人死为大地念起他往日孝顺纯良的好。

只有一直陪着母亲的顾如慧,为了满足母亲目睹关家灭门而被高鸣乾生擒的顾如慧,护着母亲虎口求生两年的顾如慧,什么都不是。

冷眼旁观的女帝上前牵走了人,无声地一挥手,偌大宫殿便只剩下安若仪和顾瑾玉。

安若仪没有多少生气,往日的王妃雍容气度荡然无存,许是吊在心房里的报仇目标过早地实现,接下去的时间便漫长得虚无,空落得无趣,又在流离路上听闻一桩桩顾家分崩离析的消息,迷惘得更为彻底。

顾瑾玉凝望她片刻,才开口:“母妃。这一声,我代小灯叫您的。”

安若仪灰尘的眼睛动了动,目光发直地朝他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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