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一凛,浑身剧震,良久才咬牙沉声道:“孩子她爹虽是魔族魔头,但她娘却是我门中人。她身上留着一半人血,一半魔血,终究是有人性,与我族有异却也不大。她娘触犯门规,爱上魔头,已受罚领死。此女幼小,若我们好生管教,磨去她的魔性,帮她成就大道也未尝不可。”
大胡子男人声色俱厉地说道:“不行啊,魔就是魔,就像狗改不了吃屎,如何磨去她的魔性?还要助她成就大道,简直荒谬绝伦,我看连半点修术都不能教给她!杀了吧,杀了干净,一了百了!”
宗主老脸一沉,厉声道:“孩子是无罪的,杀害襁褓婴儿,那我们与魔头何异?养着吧,教她道理,不教她修术便好。待她长大后,给她寻个凡人子弟,将她嫁了,也少去不少麻烦。”
大胡子气的浑身抖,厉声道:“杀了更没麻烦!”
宗主以不容抗拒的口气道:“我意已决,不可更改,就这样吧,无需多言!”
群众哑然,纷纷露出不服之色。那大胡子更是怒冲冠,拂袖而去。老妇闻听宗主下令,看着怀中婴儿喜极而泣。
宗主看着她,神色复杂,似乎思绪万千,缓缓道:“以后这孩子就交给你抚养了,你可千万要护她安然长大。”
老妇欣然接受:“我定将这孩子抚养成人!”
人丛中有十位两三岁的幼童,看着老妇怀中的婴儿神情复杂,或怒或忧,小小的拳头已被他们握紧。原来这十个孩子都是十尊座下席弟子的遗孤,他们的父母于此役中战死,他们心里悲痛万分,此时又听宗主说不杀魔头血脉,心里更添气恼。
十二年后……
纳虚宗学社中,几十位少年男女盘坐在蒲团上,安安静静地听堂上一位夫子打扮的瘦男人讲课。
那瘦夫子摇头晃脑,悠然自得道:“天地生灵,万象包罗,却难逃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天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分化万物,人的命数变化亦在其中。我们修术者,基本功就是要学这五行变换之道,运用之法。至于怎么运使吗,且听为师娓娓道来。要学应用之理,就要先学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这木性最暖……”
他在堂上不紧不慢地讲着,屋外一个少女俏皮的声音幽幽传了进来,和他一起念道:“木生火者,木性最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火生土者……”
那瘦夫子忽然觉不对,停下声来,只听那女声还在念:“火能焚木,木焚成灰,灰即是土,故火生土……”
瘦夫子咳嗽一声,朗声道:“是谁在外面和我抢着讲话啊,要不你进来讲?”
女声止歇,一位十一二岁穿着黄衫的小姑娘跳到门口,冲瘦夫子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老先生,这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你已讲了三天了,我在门外也听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你不断重复,何时才是个头呀?”
屋中众学生回头看向这小姑娘,大多数面露不悦,中数忍俊不禁,少数几个面无表情。
瘦夫子面沉似水,没好气道:“戚瑶璘,你偷听我讲学我并不怪你,但你在我讲学时打岔,破坏课堂秩序,就是大大的不应该!”
戚瑶璘满不在乎,微微一笑:“我听你一连讲了三天的五行之学,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你今天还讲这个,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才和你一起念的。”
瘦夫子冷笑一声:“五行之学高深无比,变化无穷,岂是你听了三天就能领悟的?我专于此道数十年,也不过懂得个皮毛,你将它背下了,难道你就完全理解了吗?”
戚瑶璘负手于门前信步:“我不理解,那你的学生懂了吗?”
瘦夫子一愕:“他们自然比你理解的多。”
戚瑶璘轻笑:“我不过是蹲在门外偷听,你的学生坐于室内听讲,环境可比我好多了,要是他们懂的不如我多,岂不是大大的蠢笨了吗?”
此话一出,屋内众生俱变色,怒视向她。一生霍然站起,喝道:“小魔种,你听课便听课,怎么接二连三的来捣乱?师父说的当真没错,魔就是魔,天生就不安分,天生就是坏种!”
戚瑶璘一愕,撇撇嘴道:“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急了?真没意思,不和你们玩了,你们继续上课吧!”说完蹦蹦跳跳离开讲学屋境内。
待到她跑入一个院子,才慢步下来。她已无刚刚那般笑意,眼中滚着泪水,心里既委屈又羞愧:“整日就知道叫我小魔种,难道就因为我爹是魔族人,就要对我另眼相看?凭什么你们都能坐在屋子里面听讲,而我只能坐在外面偷听?凭什么你们都有伙伴,而我却孤零零一个人?凭什么你们应有尽有,而我却一无所有?难道就因为我是魔种吗……”想到这里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落下,哭的好不伤心。
“瑶璘,你在做什么呢?”身后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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