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麦一边顶着大太阳跟着教官练,一边时不时接收到不远处池砚投来的戏谑视线。
若有似无,勾勾缠缠,烦人的很。
程麦努力目不斜视,但右侧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幸好没多久,池砚就被几个男生叫去一起接水。
少了这股视线干扰,她心底的不自在终于散去,最后顺利做完了几个动作通过了要求。
她刚坐下,池砚也走了过来。
没在训练,他把帽子摘了,那张白皙的俊脸无遮无拦地暴露在了阳光底下。似乎是被太阳闪到,他微微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不知为什么,程麦突然想到了最近听到女生给他取的新外号:玉面阎罗。
长得超正超帅,但就是冷冷淡淡看过来的时候,距离感超强。
程麦默默打量片刻,只觉得这家伙不动声色的时候,确实挺唬人,外号还挺贴他。
不过,等她视线下移的时候,程麦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迷彩短袖下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紧实,青筋暴起,一路延伸至手背。池砚体脂低,因此那层薄肌既有力量感,又不会像刻意增肌的成年男人那样浮夸,有种禁欲的性感。
不过此时此刻更性感的是他手里重新装满水的水杯。
南城天热,一瓶水大上午放下来算不上滚烫,但温度也绝对不低,比不上刚从教学楼里装的冰水一根手指。
眼瞅着这人就要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程麦咕咚咕咚喝完手里的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打劫!人可以走,水留下来。”
池砚抽了下,没成。
“想要自己排队装去。”他下巴冲后头点了下,十分冷漠。
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快收队了,”程麦坐在地上,仰头看他,“来不及了。”
“哦,”他点头,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又动了下手腕。
程麦见他抬脚要走,急了,懒得再多嘴多舌,直接猛地发力顺着他手臂给的力道从地上弹起,要去抢。
可他反应更快,左手立马举高过头顶。
踮脚抢了半天,那水壶就跟逗猫棒一样晃来晃去,程麦累得大喘两口气。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原地蹦起,两手并用抓住他高举的手臂,吊在他臂弯里晃了俩下,趁他没动的时候立马抢过水壶,泄愤似的故意当着他面倒了一大半进自己那。
本来都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没想到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拿着水杯回去前在她头顶像敲木鱼一样敲了下。
“喝点冰水就清醒下,别一天到头懵得像个二愣子。”
池砚是个很有锋芒的人。他刚站这儿一会,周围女生都几乎没什么人在说话。
可等他回到自己那边,同行的人立马忍不住了,怼了他一下,拖长了尾音发出一声怪叫:“排了辣么久的队买的水,随随便便就让人倒去一大半,对我们青梅妹妹真是好大方好怜香惜玉哦。”
这阴阳怪气的,立马引来周围几个男生心照不宣的低笑。
池砚斜眼看他,笑骂道:“毛病啊你?”
顿了下,解释了句:“她挂我手上晃荡,不给等会儿摔了你管啊?”
却不料,平平淡淡一句话瞬间引发这群人另一个高潮。几人起哄声引起前面的回头,池砚才踹了旁边那人一脚,眼神噤声。
结果安分不到一分钟,他的背又被人捅了下,听人在背后鬼鬼祟祟低声问:“真没关系?”
啧。
还没完了。
从来这第一天就不断被人怀疑和程麦的关系,解释过八百遍也没人信,他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头也不回丢下句:“烦不烦?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嘿,你还不耐烦了,”那男生在后头低声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就程麦这长相,进了高中不就跟掉进狼窝一样。”
哪怕是重点高中,青春期荷尔蒙爆棚的男生也都一个德行,躁动得不行。
另一个也点头搭茬:“我也觉得,高一最漂亮的俩妹子都在我们班了吧。路夏和程麦,一个明媚艳丽款,一个清纯娇憨款。你可盯紧点吧,我都看到过有男生在路上和她搭讪。”
原本一直木着张脸听他们逼逼的人这次终于有了动静。他回过头,眉头紧皱:“搭讪?谁?”看着他们暧昧的眼光,又补了句:“这么没眼光。”
“得,还说没关系呢,没关系你管谁跟她搭讪,就是搭伙过日子也不干你事啊我的哥。”
池砚:“……我是怕她被骗去谈恋爱了,等会连个像样的大学都考不上。”
那男生大笑:“还管人考不考得上大学,你才进高一就已经喜当爹了?”
“当你妈。”
军训期间,每天发生的最多的就是形色各样的祈雨。程麦就看路夏每天躺床上叨叨,能不能有个人莫名其妙把萧敬腾打晕送过来。
终于,在强大的怨念召唤下,军训第三天的下午集合还没多久,乌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住这一整片天空,不过一分钟,雨大如注,原地解散回寝整理内务。
说是整理内务,其实就是变个名头休息。
五楼的男生寝室,池砚刚洗完澡出来,就见韩又元已经赶过来,拿着手机坐他床上,只等他随时开黑的架势。
他们寝室也和程麦的宿舍一样,是个走读生临时凑成的混合寝室,8个人,除了池砚以外,还有几个普通班的在。
池砚擦着头发,坐下刚打进游戏,就被另一人招呼了一下,歪歪笑着说有“好东西”。
他脚步一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种好东西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