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年能坚持到现在是个奇迹,他被找到的时候,人埋在最下面,半个身子被压在巨石下,后脑勺有个致命的伤口,救援队为了不让他受到二次伤害,在救援还有搬运的过程中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进去等吗?”
“不了。”喻麦冬摇摇头。
“会没事的。”
季末清不知道是在安慰喻麦冬还是在安慰自己。
喻麦冬后悔了。
这种情绪来的很突然。
后悔为什么当初会拿起那本关于电影的二手书,后悔想要跟他算清,其实他们根本算不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也无所谓。
“如果他醒了麻烦通知我一声,谢谢。”喻麦冬踉跄,靠在身后医院
“好,你没事吧?”
“我没事。”
喻麦冬的状态显然不对,但季末清无心管辖。
现在刚过立春,春寒料峭,山里的气温只会低不会高。
喻麦冬一直待在外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概夜里快十点多的时候,喻麦冬接到季末清的电话。
“从手术室推出来了,不过危险期还没有度过,就看今晚了。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嗯。”
县城医院的医疗硬件本就不行,再加上前几天地震,医院的空地上都扎起帐篷,用来收纳症状较轻的病人。
电话挂断之后,喻麦冬走近医院,她站在楼梯口处,没有走出去,楼梯道的门露着一道缝,icu外的长椅上的人她都认识,她没有走出去,只是在上面的台阶处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
“喻、麦冬?”梁洛伊压低分贝,“你……”
最后想了想她什么都没说,在喻麦冬的旁边坐下。
“他这人从小运气就好。”过了许久,梁洛伊长吁一口气,“过了今晚肯定就没事的。”
夜里剩下的这几个小时对每个人都是煎熬。
梁洛伊平均过十分钟就看一眼手机,在手机电量快要耗尽的时候,季末清推门而入,通知她们,“有意识了,刚刚睁眼了,不过现在又睡着了。”
“我就说他福大命大。”梁洛伊显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在观察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贺阿姨已经在联系省会那边的医院了。”
“现在能看他吗?”
“能。隔着窗户能看到。”
“你不去看看他吗?”季末清看到喻麦冬在往楼下走。
“不太适合。”她摇摇头。
没人再拦她。
等两天后,贺祁年的情况慢慢转好,一天清醒的时间要长些的时候,贺家人马不停蹄安排他转到省会的私人医院。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贺祁年正常交流没有任何问题,贺父已经回淮西,贺母还留在这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