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嫉妒永安郡主皇太女的许诺,也没人有这个资格啊。
到底是谁呢?
还有花燃,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是不是发现了端倪?
莫非是永安郡主想造反,宁王不想造反,两人先开始了内斗?
也不对,宁王只有自己一个孙女,平日里也是爱如珍宝,比永安郡主还要溺爱些。
况且杀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永安郡主既然决定了,就绝不会停手。
如果前几日还是头脑里一团乱麻,今天头脑简直像是麻绳泡了水,不断胀大,撑得脑袋疼。
谷藕生还在一旁摆弄着她的宝贝,她自觉坚守使命,除了谢濯到时,都不肯离武神音太远,生怕某个她没注意的空挡,就有刺客出现图谋不轨。
忽然,她也出声叹了一口气。
还在苦闷的武神音被她这一声叹气吸引了注意力,谷藕生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也会有忧愁的事情吗?
她不由问道:“你叹什么气,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吗?”
谷藕生道:“我当然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啊,只不过是为你发愁啊。”
武神音诧异道:“为我发愁?”
谷藕生点头,“当然,就是为你和殿下发愁啊。”
她鬼鬼祟祟跑到内室门口,朝着外间瞅了一眼,才又哒哒哒跑回来。出去的时候像个偷粮食的小老鼠,回来的时候倒是像匹欢快的小马驹。
她凑到床前,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我悄悄跟你说,昨天嘉薇姐跟我说了,你跟殿下的婚事皇帝八成不会同意。要不然你带我们殿下私奔吧,就回你们镜州去,如果能把我一家都带上那就更好了。”
虽然武神音没有喝水,但还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好不容易平复过来,她不可思议道,“私奔?储君的位子不要了?”
谷藕生哼道:“这个储君有什么好当的,你不知道吗?殿下来见你都要偷偷摸摸地呢。别说别的地方了,就连东宫之中,也都全是别人的眼线,今天说句话,明天就会被传到别人耳朵里。这种储君,当着有什么意思?”
这么一说还真是,谢濯这个储君当得真是窝囊得超乎想象。
武神音道:“不过可还没到私奔的地步。我还有更好的法子。”
谷藕生忙问道:“有什么好法子?你快说呀,这种鬼日子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武神音无意吊她的胃口,但也是真的不能跟她说些什么,只能神神秘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谷藕生切了一声表示不屑,“你们这些人,吹牛说大话一个比一个厉害。”
武神音被她这么说也没生气,依旧平静:“等一段日子,你就看着吧。”
今天没有下雨,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太阳没被云层完全遮住,但依旧是没什么光亮,有点像暗夜里风中摇曳的烛火,下一刻似乎就会熄灭。
这几日都是阮嘉薇下厨,她的手艺比起之前的大肉大骨头来说要好不少,只是因为武神音要养伤,清淡得太过。
谷藕生不满:“这也太小气了,上京城中卖盐的难道死绝了吗?”
阮嘉薇给她加一筷子菜,试图堵住她的嘴,“吃你的吧。”
武神音突然想起谈三哥的婚事,算起来应该是在昨日举行。
她罕见惭愧起来,不会因为自己的遇刺失踪阻碍了好日子吧?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道我失踪之后,三兄的婚事怎么样了?”
阮嘉薇委婉道:“娘子不必担心,昨日谈府大婚如期举行。”
武神音放心下来。
想来也是,自己和谈家诸人并没有过多感情,新嫁娘还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吏部尚书可是皇帝的心腹,谈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孙女,去得罪皇帝眼前的红人。
是她杞人忧天了。
谷藕生道:“昨日尚书大人嫁女,整个上京城可真是热闹得不行,光是喜糖就撒了满地都是。要不是我不能出去,肯定也要去凑一凑热闹。”
阮嘉薇瞪了她一眼,谷藕生毫无察觉,还在自顾自乐呵呵地,“听说尚书千金的嫁妆足足铺了一条街呢,我爹说这叫十里红妆,他还说他也想给我攒嫁妆,只可惜一个月就拿那么点钱,估计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
阮嘉薇出言道:“吃你的饭吧,连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小心去看武神音的脸色,怕她因为家人的不重视难过,幸好武神音脸上并无异色,平静如常。
武神音:“外边还有人在搜寻我的踪迹吗?”
那张收玉呢
阮嘉薇想回答,但还没张嘴,谷藕生就已经将话头抢过去了。
她自恃礼仪,不愿意再抢回来,只能向着叭叭不停的谷藕生投以无奈的目光。
谷藕生:“当然了,还有好多呢。皇后的亲军现在还在挨家挨户的寻找呢。不过皇帝对这件事倒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朝堂上那些老东西说了好几次,也只是交给了大理寺察办。哦,对了,圆月公主对你的事情上心得很,据说到皇帝面前求了好几次,还惹皇帝不高兴了呢。”
武神音含笑听了,面上并未波动,心里暗自分析起来。
自从识得那箭头是镜州独有,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增强了百倍。
皇帝老早就看她不顺眼,她一出事,恐怕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喽。
她自入京一直住在皇后宫中,辛皇后为人公正,也可能是出于责任,总得做些面子功夫,大力搜寻她的踪迹也是正常。
她看不懂的,也只有谢端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