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许言行的办公室后,我的脑中嗡嗡作响。
他说我最好能找到他们偷钱的证据。
如果是于浩,他能有办法让于浩身败名裂,但取消我妈探视权的起诉时间战线会很长。
如果是我妈,我也能把钱追回,取消探视权也简单,但于浩依然是家里的无底洞。
我只有一个月能活,这无异于是告诉我,要么死前拉于浩***,要么让母亲后半辈子继续痛苦。
不等我思索这两边的选择的利弊。
他便又硬塞了一张***给我。
他说当借我的,等钱追回来,我再还他。
我没有拿。
我没命还。
……再次抬头,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门口。
我必须拿到证据。
屋内传出巨大的响声,混杂着母亲的哭声。
我知道是于浩回来了。
“你个赔钱货,你到底把钱藏哪了?
于欣那张破***的钱根本不够,你赶紧给我钱。”
我缓缓按下窃听里的录音键,将门推开。
于浩见到我时一怔,脸上瞬间露出谄媚的笑容。
“妹,你回来了?
该发工资了吧”说着他本朝着我房间走的步子,瞬间往我这走来,他的手上还拿着那把锤子。
他笑起来露出因常年吸烟而染黄的牙齿,令我不寒而栗。
他比我高,比我壮。
他想杀了我甚至堪比捏死一只蚂蚁。
无数弑亲案分尸案的图片在我脑中炸开。
我甚至都想好了,他若是敢对我动手,我会抄起地上的菜刀砍向他的脖子。
“我保险柜里的钱是你偷走的”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将菜刀踩在脚底。
“一家人说什么偷不偷?
我这不都是为了让咱家过日子。
哥跟你说,最后一次,哥肯定赚大钱,上次你的那钱已经赚回了双倍”他抬手想来拉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母亲似是感到不对开始劝阻。
于浩每次赌完,回家一旦拿不到钱就会打人。
母亲清楚,我身上没钱了。
她也清楚,我不会再忍了。
“你别找于欣,妈去想办法”母亲眼眶肿得几乎睁不开眼,说话吃力。
砰——“滚啊死女人,上次就是你在那拦着不让我开保险箱,这次你又找死是不是”母亲拦了于浩?
那她为什么还要护着于浩?
她劝不住于浩,所以想给我洗脑,让我心甘情愿的付出吗?
我疑惑片刻,记忆拉回到参加完外婆葬礼的那夜——外公去世的早,外婆前年死了,那时她抱着我和哥哥说,她只有我们了。
我们是唯一的亲人,不管以后遇到怎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要先抛下谁。
外婆和外公都对母亲不好,可她依然爱他们。
她对家庭的完整有着疯狂而偏执的渴望。
无论如何,她都想我和于浩的关系缓和。
……下一秒母亲被踹倒在地。
她因多年积劳而臃肿的身子扎在破碎的电视上,反复挣扎,起不来身。
这副模样,与她为了给我买新窃听,而接连在半夜搬了两个月纸箱后伤了腰的模样重叠。
我脑中嗡地一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地上的菜刀被我抄了起来。
如果不是于浩,母亲根本不会变成这样……于浩根本不配当家人。
既然母亲不狠心,那就我来。
于浩似乎是被我的模样吓到,却还在嘴硬:“咱妈不懂事,你不会也不懂事吧……”我惨然一笑,豆大的眼泪掉下。
紧接着,我抄起菜刀向他砍去,母亲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