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快生了,还能再分了?”
“分了我也不要他,我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恶心恶心那个女人,看她还嚣张不嚣张了!”
苏虹恶狠狠地说,一脸恨意。
苏景惊呆了,苏虹离婚后一直表现淡定,她以为她一门心思往前看了,原来心里压抑着这么多的愤恨和不甘。
“你回吧,我心里有数。”
“姐…”
“就这样,你有时间先把你和陈西川的事理顺了。”
苏虹看她一脸关切,又放软了口气。
苏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心事重重,苏虹说得对,她哪里管得了别人,她自己还是一团乱麻。
人啊,事不关己,都能看得更清楚些,可一旦身置其中,是很难做到干脆利落的,比如对陈西川。
没办法,有了孩子后,女人处处都是软肋。她最终还是接受了陈西川诚意满满的条件,留他继续在家住了,可可好不容易有了大起色,只剩最后一哆嗦了,她必须得忍。
痛快淋漓地做自己?大概只能在陆昊游他们那个年纪吧。
这个婆婆有点疯
过完年没多久,陈西川家里就出事了。他一贯地守口如瓶,苏景只觉得他脸色难看,话越来越少,还以为生意不顺,直到王山梅找到她。
王山梅和她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想孩子时都是陈西川单独带可可过来的,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抱怨:“早知道你们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何苦让我做这个恶人?!”
陈西川知道她误会他们复合了,也懒得解释,堵住她的嘴也好,免得天天惦记着给他介绍对象。
王山梅再难缠也有最基本的羞耻心,上次抢孩子和苏景都动过手后,她心里也明白,她们那点稀薄的婆媳情分早折腾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不会找上门的。
苏景坐在桌子对面,静静地看着前婆婆,她今天居然没化妆,衣服也穿得素净,虽然有些疲惫,眼睛里却焕发着异样的光彩,是她以前从没看到过的。
以前的王山梅爱打扮的,爱涂脂抹粉,又是大合唱又是广场舞,生活安排得锣鼓喧天的,却并不快活,总有种愤恨的、怨怼的气质。
“听说你上班了,都挺好的吧?”
王山梅不惯应酬,干巴巴地说。
“还行,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苏景开门见山。
王山梅难得扭捏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可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苏景大为纳罕,忍不住试探道。
“也算吧,他最近和我闹脾气,我想你劝劝他。”
苏景差点笑出来,他们母子俩向来亲密无间团结一心对付自己这个外人,什么时候轮到她横插一杠了?
“他就是脾气臭,您也不是不知道,别他计较,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她含糊地说些客套话。
“不,这次是大事,和他爸有关。”
事已至此,王山梅也不藏着掖着了,三言两语把头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刚过完年陈大海就脑梗住院了,抢救回来后半边身子都不能动。这次病来得非常凶险,王山梅吓破了胆,首次和老小三贺玉兰和平同框,在抢救室外面热锅蚂蚁似地转了半宿。
陈大海转了普通病房后请了护工,要翻身,要拍背,要喂吃喂喝,还要擦屎擦尿他脾气大,这不称心那不如意,一连撵走了三个护工,娇滴滴的贺玉兰只会在床头乱转,最后还是王山梅来救急,把老头伺候得妥妥贴贴,出院的时候他突然说什么都不回别墅了,要和王山梅回家。
王山梅又惊喜又心酸,回家大哭了一场,然后闹着要接他回来。
贺玉兰倒是没意见,还上赶着叫王山梅姐姐,说活了大半辈子了,老陈其实最离不开的就是她,只要老陈好,自己怎么样都行,迫不及待想把烫手山芋甩出去。
王山梅懒得和她计较,她现在心里只有那个话都说不清楚,呜呜咽咽的老头儿,他终于肯回到她身边了,虽然太迟了,虽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但也算是一种凄凉的胜利。
陈西川知道后暴跳如雷,不许她管这档闲事,她知道儿子心疼自己,花团锦簇的时候抛弃了她,成负累了才想到她的好。
她有满心的委屈和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陈西川简单粗暴,只要她提起话头就和她急,老头子马上就出院了,这事儿实在不能再耽搁了,迫不得已,只好来找到苏景。
苏景了半天不语,其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陈大海生病这么大的事陈西川怎么提都没提过?也对,估计那会子他们正在冷战,唉,男人还真能藏事。
王山梅眼睛一眨不眨,充满希冀地看着她,仿佛只要她一开口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她不由地苦笑,说:“你怕是找错人了,可可爸爸和我也没多少话的。”
“不不不,你说话在他那里管用的。”
王山梅不知怎地,对她非常有信心。
“他也是心疼你,气不过,怕你吃亏,为你好!”
“我知道,不怕你笑话,我都这把年纪了,啥算吃亏啥算占便宜呀?气顺就可以了,其它的都不打紧。”
王山梅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抠手指,态度却是非常坚决的。
她一贯在苏景面前傲慢惯了,突然这样可怜卑微,苏景挺不好受的,顿生恻隐之心。
“那,那我试试,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当下正是午餐时间,苏景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立刻直奔陈西川公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