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蜀地的膳食辛辣,在蜀地呆惯了,再来吃瀛京的口味,的确有些不适应。
这一点,喻凛便时常听祝应浔抱怨,他有一年去西南,给他寄信,说西南饭菜酸辣,叫他吃得腹中灼烧,难以忍受,回来之时,还给喻凛带了一些西南的风味小食,他尝了一些,的确难以接受那味道,后来打赏给了身边人。
“还好。”又是这一句。
她时时刻刻不在隐藏自己的喜好,相关的一切,不欲叫人窥探知晓。
问了许多,也透露甚少,叫他知之甚少。
想到那些糕点,或许是因为甜腻,故而她不喜欢吃才放着不动,最后问了他,他说不吃,方幼眠怕浪费,给了小丫鬟们。
是因为口味的缘故,不是不喜他送的,思及此,喻凛心中的怒火郁气消散了一丝。
他道,“若你不喜甜腻,但可吩咐厨司照着蜀地的口味做一些吃食。”
男人顾虑周全,倒叫方幼眠意外。
“多谢夫君关心,我没有不适。”
自然要顺着喻凛的口味来,若是被崔氏知道,又要挨骂了,讲什么只顾自己,不管喻凛。
她自己吃些什么都可以,不过是要填饱口腹,那些膳食对她而言,都一样的,何况当初再不喜,吃了三年,眼下已经有些适应了,再让她把口味给换回去,她也受不了。
又沉默下来了,方幼眠闭上眼,小半刻后,男人又讲话。
“除却膳食口味,时节天气,蜀地的人文呢?”
方幼眠刚开始不大理解,“什么?”喻凛所问的人文是指官话穿着之类的么?
她思忖片刻,简略说了一些两地人文的不同,蜀地讲乡话的人多,可说官话的更多,毕竟要做生意营生,蜀地往来的商客不少,官话交谈更便利一些,衣衫首饰有一些蜀地的特色,可多半沿袭瀛京这边,大差不差的。
“哦。”
她说得还算是详细有余,可喻凛应话,不过简略一声,似乎兴致缺缺,又冷又淡。
既然兴致缺缺,又问她做什么?
方幼眠不大明白。
方氏的嗓音轻缓,语调温温,粉唇一张一合,吐息之间,卷密的睫毛会小幅度的跟着颤抖动作。
帐外不甚明亮的烛火被软烟罗幔帐隔绝,她整个人笼在被褥幔帐当中,周遭的香气馥郁弥漫,拂到他的鼻端之下,叫人不免意动。
“。。。。。。”
喻凛后面又不说话了,方幼眠凝神等了一会,想来他的询问到此结束,困意袭来,她预备要歇了。
喻凛还是没有转过去,一直保持着侧身的动作看着她,方幼眠无法避开,只能习惯,好在她真的是困倦了,就要昏昏睡去,谁知道他又问了。
方幼眠心下不免烦躁。
喻凛这次问的话更是莫名其妙得厉害,叫方幼眠顿了许久。
他问方幼眠,“你来瀛京许久不曾回去,除却家人之外,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或者人?”
身侧的姑娘沉默了,不止沉默,甚至抬起了她的长睫,方才他问了许久,她也回答了许多,说话之时,神色总是淡淡,语气也是。
可这次,她眼神扫了过来,对上他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在昏暗当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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