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钱放好,曲由白突然间转身面对着他开口:“谢谢你学长。”
景繁的手停在半空中,还以为他塞钱被发现了。
“谢谢学长帮我解决了还钱的问题,”他又解释了一遍,“要不是学长帮我争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景繁的良心一颤,想说本来也不用你还那么多。
明明是自己多嘴闯了祸才连累到他,他居然还反过来道谢,看着曲由白的眼神都不禁变得痛心又怜爱。
这孩子,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我下次来一定多带点现金。”他抓住曲由白的手,郑重地承诺。
“?”曲由白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话题这么跳跃,但还是配合地点头。
景繁暂时不打算离开,他还要回去查一查苏志华的事,所以他在校门外的车站目送曲由白上了车后,就又转身返回了校园。
等他离开后,车道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一辆白色suv的车窗缓缓降下。
今天太阳有些毒辣,解渐沉还戴了墨镜,他将墨镜摘下丢到了储物盒里。
副驾驶的孟锦看着他微蹙的眉心,笑得有些狡黠:“怎么了?刚刚那不是你秘书吗?”
他们十分钟前才到这附近,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了景繁深情款款地握着一个男生的手。
解渐沉没回她。
“刚才旁边那个是他男朋友吧。”孟锦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次解渐沉瞥了她一眼,声音都低了好几度:“下车。”
又要挨打了?
送走了曲由白的景繁只忙着回头调查苏志华的事,没注意到这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附近的人。
路过一家百货超市时他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两瓶水和一包好烟。
他把烟放进口袋里,捧着还冒凉气的水直奔世京大学的校门口,颇为圆滑地和看门的大爷聊了两句,顺利钻进了保安亭里。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过,保安亭的两位大爷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在这里干过不少年,比较适合打听消息。
“保安大爷,你们在这干多久了?”景繁恭敬地把水递到他们跟前,随便话了几句家常后便开始直奔主题。
“他前几年刚来,我在这干得可就久了,有二十来年了。”那位年纪看起来更大一些的大爷回答。
景繁一听他在这干了二十多年,立马来了精神:“大爷,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说着他还把买的烟掏了出来,另一位大爷比较寡言,摆了摆手没接,倒是这位一看烟盒就笑了起来。
这是景繁大学时期和室友学来的,有事请教就递烟,容易套近乎。
不过大爷接过后也不抽,就叼在嘴里,说话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那你想问什么?”
“我听说咱们学校二十年前发生过一起实验室事故。”
大爷一听这事,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警惕起来:“你小子不会是干什么记者媒体的吧?当年的事情不都上新闻了,你网上搜搜应该还有记录。”
景繁挠着脖子,笑着解释:“不是什么记者,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他在来之前早就已经从网上搜过,但是时间太久了,而且当年也算重大事故,学校有出手压热度,新闻没有详细报道。
只能够得出比较笼统的信息,当年是苏志华实验时操作失误,实验室发生了爆炸,导致两死一伤,之后苏志华便被世京辞退了。
“听说当年实验室爆炸闹得还挺大?我是想找当年那位苏教授问些东西。”景繁打着马虎眼。
大爷把烟夹在了手里,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你想找他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当年也就和新闻上说的差不多,他一个教授带着两个学生还有一个副教授在实验室做实验,爆炸后那个副教授和其中一个学生被炸死了,警察来排除了故意杀人,最后他被学校辞退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像是想到了过往,大爷顿了一下:“那个苏教授学术方面确实厉害,当时学校里到处贴得都是他的获奖成果,不过就是人很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发生了这种事也是可惜。”
他对这个人印象还算深刻,因为以前对方路过保安亭时,他经常会主动打招呼,但苏志华从来都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最多就点点头,他就当是学者的倨傲。
“那您知道当时的那两个学生是谁吗?”景繁对苏志华手下的学生比较好奇。
“那我上哪知道,这都二十多年了。”大爷摇头。
景繁抿了抿嘴巴,他其实有怀疑过去世的那位学生是解渐沉的母亲。
但是好像年纪又对不上,当时他在书房里看到的信息,付新雪去世时32岁。
除非她是在生下解渐沉后再考上的研究生。
“你要是想问更细一点的,就去化学院的实验楼,正门那个老头,他比我在这待的还久,你去问问看他知不知道。”保安大爷看他皱着眉头,给他提供了一条建议。
景繁道谢离开了保安亭,按照大爷说的,他又去了化学院的实验楼,但是并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人,值班的年轻阿姨说他今天休息。
从楼里出来,他站在门外,仰头看着这经历重建翻新后的实验楼,已经找不出任何当年的痕迹。
既然人不在,他也不打算再逗留,只是刚走出学校,景繁就感觉自己身后跟上了一条尾巴。
倒不是他突然变得敏锐起来,而是他对没怎么来过的地方就喜欢东瞧瞧西瞅瞅,这么走走停停,附近也没什么遮挡物,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