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宣刚动过怒,胸腔上下起伏两下,勉强平复下心情。
见了来人是萧玉融,他想到刚刚自己丢的花瓶,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玉融,见人无事,他莫名有些心虚,挪开了视线。
“……你怎么来了?”王伏宣沉默了片刻,问道。
他手上都是血,湖蓝色的衣角上一团污黑的血,黑得已经看不出来是血色。
这般模样,他从来都是不愿意让萧玉融看见的。
哪怕他们对彼此的阴私和狼狈都已经心知肚明。
把手背到身后,他张了张嘴,“来人,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
立即有人上前收拾这一地狼藉,把刚刚那个人拖下去。
“我自然是来商议先前同你说过的生意。”萧玉融平静地瞥了一眼外面跪了一地的人,“谁知道你发这样大的火。”
王伏宣没吭声,脸色更难看了些。
站在萧玉融身后的李尧止顺势朝王伏宣行了同辈之间的礼数,笑道:“殿下与师兄有事相商,绍兖不便打搅。”
“把公子带去客堂,好生招待。”王伏宣挥了挥手。
李尧止又朝萧玉融行了一礼,跟随王府的仆役离开。
根本无须主人家多少什么,萧玉融自然而然地自己落了座。
萧玉融敲了敲桌子,“我难得来一趟,连杯茶都不给我奉上?”
“给昭阳公主奉茶。”王伏宣道。
茶被端了上来,汤色红亮,滋味醇厚,香气高长。
王伏宣脸颊上似乎还有不慎被溅到的一两点细微血迹,拿帕子细致地擦了擦手。
萧玉融瞥了一眼他的手,苍白修长,因为擦掉那些干涸的血迹所以很用力,擦得皮肤都开始发红了。
“轻点吧,一会去净手洗一洗。这种小事还要自己动手,真是脏了自己的手。”萧玉融收回了视线,“难道你就没有仆从吗?”
王伏宣僵硬地收回了手。
萧玉融品茗一杯,“这千两茶可不便宜啊,想来最近王氏进账不少。”
“说起来,王氏能富甲天下,淮陵侯真功不可没。”萧玉融笑了一下。
她嘴里每每喊王伏宣的头衔,仿佛天然就带有讽刺的意味,先前是王家主,现在是淮陵侯。
王伏宣嗤笑:“跟公主府上快要五十两一斤的碧螺春比起来,我这千两茶算得上什么?”
“正是因为淮陵侯这生财之道,本宫才想要跟你做这笔生意。”萧玉融搁下茶杯。
“我辛辛苦苦赚一年,还比不上你过一回生辰拿的多,公主又何必来跟我学,倒不如多过几回生辰。”王伏宣说话向来刻薄。
“王伏宣。”萧玉融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王伏宣似乎还想说什么,看着萧玉融脸色,还是闭上了嘴。
“这就对了。”萧玉融勾起唇角,“和气生财嘛。”
“公主有食邑有俸禄,手底下那么多铺子庄子都能生财,非要那个空楼做什么?”王伏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