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乱成一锅粥。
沈时搴走在前方开路。
祝肴一只手被他牵着,只需顺着他的脚步往前。
黑暗中人群嘈杂,有些人开了手机灯,只有微弱的光。
祝肴却丝毫不慌,跟在沈时搴身后,心里满满都是安全感。
她以前也听过沈二少的传闻。
知道霍宵有个眼高于顶的侄子,是京圈太子爷,是顶豪沈家的心尖宠,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随性不羁,除了对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对谁都不屑搭理。
这传闻中的沈二少,和她认识的“沈先生”,判若两人。
穿过人群,走出酒吧,沈时搴回眸笑着问她,“会开车吗?”
祝肴不明所以,下意识点头。
下一秒,路边在她身旁的跑车解了锁。
“上车,里边一群恶心的人,我们不陪他们玩。”沈时搴坐进副驾,线条流畅漂亮的下巴指了指主驾,随后往座椅上懒懒一靠:“下次你想走就走,真是惯得他们。”
祝肴心头不规则地跳动起来,眼眶微微热。
那可是霍宵和宁泱泱的圈子。
那里的一群人,随便一个都是榕城无人敢惹的存在。
她以前暗地里曾吃过那些人一些亏,连她父母也只会说“肴肴,他们都有权有势,你忍忍”。
这一年和霍宵偶有争执时,周围人也只会说“那是四爷,你怎么敢和他闹脾气”。
可沈时搴没有说“你”,他说“我们”。
他没有劝她“忍忍”,他说“你想走就走”。
也是他,替她赶走了宁家兄弟。
如果时间能倒回昨天,她将不止许愿他健康平安……
一双手在祝肴眼前晃敢晃,她瞬间回过了神,眨了眨泛红的眼,“沈先生?”
“叫你上车,你愣在这儿眼睛红通通是又怎么了?”沈时搴手指勾着祝肴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瞧他。
祝肴摇了摇头,一双小鹿眼湿润着,看着可怜兮兮。
沈时搴心里轻叹了声。
明明说好不上心的。
可他见不得她被欺负,也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他松开她的下巴,悦耳的嗓音悠悠问:“只喜欢烟花?喜欢桃花吗?”
“啊?”祝肴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带你看桃花。”
“可是……天已黑了。”
“天黑了又如何,”沈时搴带着祝肴坐进主驾,微微弯腰,上半身探进车内,替祝肴系上安全带后,保持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凝视着她乌黑的双眸:
“月色尚好,天在若明若暗时最美。”
-
黑夜中,月色下。
跑车驶上城东的龙泉山,匀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驶,向山顶而去。
到达目的地,祝肴将车熄火。
沈时搴却再次将车点燃,在祝肴疑惑的目光中,打开车头远光灯。
灯光明亮的那一刹那,成片的桃花树美得如同幻境,光晕与花瓣相映,一片一片映入眼底的粉。
“好美。”祝肴下了车,走到桃花树下。
如果说原本今晚还有些不开心,那此时全然已烟消云散。
车里的沈时搴双臂枕在脑后,惬意靠着椅背,目光淡淡落在桃花树下的人身上。
白色纯棉衬衣,灰色百褶短裙,走动间轻晃的高马尾,一双小鹿眼全是震惊和惊艳,大片桃花映在祝肴眼底,那双眼美得如同晚霞。
十杯红酒的酒意在此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