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已经叫了第三遍,末了还加一句,“如果再不起来,就算旷课了。”
李乐桐有些恼羞成怒,她站起来,不紧不慢又声音清脆的说,“同学,你又不是我的老师,我凭什么该回答?”
教室里霎时就静了。
台上的年轻人脸白了,然后慢慢胀的通红。他望着她,重复的问了句,“李乐桐?”
她倔强的扬起下巴,“是我。”
他点点头,“我站在这里,就是你的老师。我下去,就是你的同学。这么解释,你接受吗?”
她依然倔到底,“你是我的同学,就是我的同学,不是我的老师。”
两个人隔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对望着。她看见他薄薄的唇抿着,眼睛直盯着她。陈思会在拉她的袖子,她一动不动。
终于,他点点头,“你可以坐下了。”然后转过身,拿起粉笔,一笔一划的给大家将了刚才那道题。
一直到下课,下面都鸦雀无声,只有他的清朗的声音和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吱声。
十九岁的李乐桐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她任性,她骄傲,虽然他真的也只是个助教,是个学生,毕竟像他所说的,他站在那里,像老师。
下了课,陈思会见她精神恍惚,“乐桐,你真是的,何苦顶撞他?回头告你的状,你不完了?”
李乐桐嘴上依然很硬,“告就告,怎么着了?”
陈思会摇头,倒是旁边的王琴插了句,“他要是那么着的,他就对不起那张还算帅的脸。”
之后所剩不多的课中,有时是助教来上,有时是教授来上,从来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李乐桐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到最后,全班只有李乐桐的微积分不及格。
她生气了。文科的学生没有不怕微积分的,人人都想,历来不挂文科的学生,能放水的就放水,她自信自己不是最差的,为什么偏偏是她?
要找到韩远径并不难,他总是在图书馆。于是,那天,在图书馆前的小树林里,她拦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给我不及格?报复我?”她单刀直入。
他看着她,冷冷的说,“你是谁?”
“韩远径,你不要装模作样,敢做不敢当吗?不就是因为我在微积分课上顶了你一句,于是你就怀恨在心,要报复我吗?”
“哦,”他点点头,“李乐桐是吧?不错,微积分的卷子是我替林老师判的,又怎么了?”
他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愣,她以为他必会狡辩一番,没想到,这么大方的全承认了。她顿时有些张口结舌。
他便想从旁边过去。
“韩远径,”她又堵在前面,“补考的卷子,也是你看吗?”
他停下脚步,“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不想被穿两次小鞋,因为我只顶了你一次。”
韩远径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