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沈韵爱干净的毛病。
“这衣服我自己洗的,没有交给其他人,也没有和其他的衣服混在一起。单独拿出来洗了好几遍,又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久,不会不干净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韵忽然开口,这是枇杷今天第一次听见对方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
枇杷于是住了嘴。
沈韵说,自己想洗个澡。
枇杷说那好,出去吩咐了人送热水过来,又问沈韵喝不喝姜茶。
“刚煮的。”他说。
沈韵抬了抬眼皮,似乎有些倦怠的样子,他说,我不吃甜茶。
枇杷点头:“我知道的,姜茶里没放糖。”
然后,不等沈韵回答,转身去外间倒了碗热腾腾的姜茶回来,塞进沈韵的手里,轻声叮嘱了一句:“小心烫。”
带着辛辣味道的热气升腾起来,沈韵苍白的脸孔恢复了一些血色,脸上的伤痕似乎也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厨房的人很有效率,不多时一桶桶的热水挑进来,将室内蒸腾地烟雾缭绕。
枇杷见热水什么的都备好了,于是端起空掉的茶碗。
“有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他说,“我一直在外头候着。”
他说完,正要离开,却被沈韵叫住了。
“等等。”
听到沈韵的声音,枇杷有些困惑地转过头,对上那双沉沉的黑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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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留下吧。”沈韵说。
枇杷愈不解:“做什么?”
沈韵黑漆漆的眼睛眨了一下:“搓背。”
枇杷想了想:“那我先把碗拿出去?”
这回,沈韵没有什么异议。
等到枇杷回到里屋的时候,沈韵已经进到了浴桶中。那根红色的带解下来搁在屏风上,长墨一般地在肩头披散开来,弥漫的水汽模糊了本就极为秀丽的五官,看起来绮丽异常。
若非有清晰的喉结作证,恐怕乍一瞧过去都会产生错觉。
所以,枇杷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目光。
就算脑中无比清醒,那张脸还是会让他忍不住想起映雪师姐,从而感觉非礼勿视。
这时却听沈韵忽然道:“你过来一些。”
见枇杷呆在原地没有过去的意思,沈韵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当自己猿猴吗?站那么远给我搓背?”
枇杷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留下。
于是拿了布巾走过去,绕到了沈韵的身后。
男人和女人的背部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看不到那张脸之后,枇杷感到自在了许多。
只是望着那背上道道鲜明的伤疤,他又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