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冒着火的眼睛。
是鹿湘。
不,不止鹿湘。
还有棠溪、郁辞年、斯星燃、黎野……
如果要问她,在母亲、在老莫死后,为什么还要坚持活下来。
她只有一个答案。
因为他们。
……
林岁的高烧彻底退下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所有人都把医院当成了家。
曾说着,如果是她自己作死,就绝不会再管她的白胡子老中医,在她恢复清明的那一刻,就冲她阴阳怪气,冷言冷语。
“这有些小年轻啊,以为老头子我把她调养得和正常人无异,就真当自己命长,就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咯。”
林岁眼观鼻,鼻观心,连忙陪笑:“不敢不敢,老东西……不是,您老永远活在我心里。”
老中医:“……”真当他死了?
他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都快躺尸了,不就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老中医老归老,打游戏、冲浪样样不落,说话便总有股年轻味:“我有没有跟你耳提面命过,夏季是心脏病高期?”
“你不当回事就算了,还敢往岛上钻?”
“再这样多来几次,你也甭治了,直接收拾收拾给自己选一块好墓地吧!”
林岁这下真心虚地不敢接话了。
主要她接下来应该还会有更多作死的时候,and她这次会闹得这么严重,应该不仅是心脏病这么简单。
见老中医还在朝她吹胡子瞪眼,林岁不由别开眼看向别处,又对上棠溪略显憔悴的脸庞。
林岁想起她醒来的那天,棠溪就趴在她床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眼睛快红成了兔子。
又似乎怕她再次在睡梦中做出自残的行为,她床边总有人不间断地守着,一左一右,牢牢地握住她手腕不放。
精神过度紧张的后果,就是精力旺盛如斯星燃,也禁不住哈欠连天。
更别说棠溪了。
眼看她眼下是一片连暗黑妆容都掩盖不住的青黑,林岁低声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棠溪绷着小脸当没听到,生怕她消失似的,只固执地紧攥着她的手指。
倒是老中医啪一下拍响桌子,气鼓鼓地瞪着她:“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你要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老头子我也不管了,你爱咋咋地,我乐得清闲!”
他说着就要摔门离开,被斯星燃嬉皮笑脸地勾住肩膀:“别啊许神医,这丫头是被烧傻了,您肯定不会跟她一样傻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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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是人话?
斯星燃才不管,只要在林岁没好利索前,把人留下来就好。
他们已经从郁老爷子那里得知,林岁的病一直是许老在看。
林岁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也多亏了许老。
想到这,斯星燃给郁辞年使个眼色。
郁辞年从善如流地给老中医倒了杯茶:“我们小队长不懂事,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