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薛沉鱼咋舌。
薛夫人不以为然摇摇头。
“知子莫若母,薛小淮他什么心性我还能不知道么?读书并不肯用功,练武又怕苦,他说光宗耀祖你信么?拿嘴巴说说就能光宗耀祖?”
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兴奋地道,“是啊,没准他还真能靠一张嘴光宗耀祖呢。”
薛沉鱼扶额。
娘是又想到什么幺蛾子了么?
但她也不好问,更不好说。
倒是薛夫人,坐了一会儿还没看见薛落雁和薛淮回来,便不耐烦了,“去两个人,把那两个目无长姐的小崽子给我拖过来。”
何妈妈笑了下,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正要吩咐人去呢,就听见外面两个声音高呼着,两道人影火急火燎冲进来。
“来了来了——”
“不用拖不用拖——”
少年少女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薛夫人摸了下髻,端起盏茶呷了一口,目光顿时凌厉起来。
“干什么去了,这么磨磨唧唧的?不是早就说过你们长姐要回来的么,是不是觉得长姐已经嫁出去,就不放在眼里了?”
话音未落,薛淮“扑通”就给她老人家跪下去了。
“娘啊,我可真的没有啊。要不是落落……唔唔唔……”
“娘,哥的话有点密了。”个子不高的薛落雁一把就捂住了薛淮的嘴。
这俩活宝明摆着是在演戏,薛夫人看的直摇头。
但也懒得戳破他们,让他们赶紧坐好,待会儿侯爷就该回来了。
兄妹俩又给薛沉鱼都行了礼,这才落座。
很快,下人便来通报说侯爷回府了。
薛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起身相迎。
率先进来的,却是身形颀长,容貌俊美的司徒祯。
一身轻甲的薛侯爷还落后了他一步。
“参见诚王世子殿下。”
薛夫人带着孩子们又齐齐行礼。
“都免礼吧。”司徒祯抬抬手叫起。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色流云暗纹的袍子,袍子只在腰间束了一根玉带,既不失优雅,又不乏这个年纪该有的不羁洒脱。
长及腰的黑色长用同色冠高高竖起,这是他及冠之年的象征,也是他从少年跨向男人的象征。
束让他整个人越凌厉,确实有了几分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了。
想到前世司徒祯征战四方、令得蛮夷纷纷臣服的赫赫威名,薛沉鱼突然想到一件事。
前世薛家出事的时候他选择明哲保身,是不是也有父亲的嘱咐在里面?
因为父亲常说,武安侯府可以倒,但边关还得有人守。
父亲自己做不到的事,交给他最信任的学生?是么?
“我是听说薛大姑娘今日回家,府里有宴可吃,才厚着脸皮跟薛侯来的。师母要是总这么客气,我以后岂不是都不好意思来侯府蹭饭吃了。”
年轻男人带笑的低沉嗓音从头顶响起,打断了薛沉鱼兀自的出神,她慢了半拍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