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毕竟年纪还小,根本没生他们的气,反而觉得虞笙装病演戏这件事挺好玩的。虞笙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和她拉勾上吊一百年,答应她下次有戏一定要她一起演。虞歌又拉着两人陪她踢了半日毽子,这才放过了他们。
秋老虎过去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秋风习习,天高气爽。
十月的一日,晏府传来消息,晏元岚的婚事已经定下,他未来的夫君乃是当今的二皇子——李泱。
说起二皇子李泱,也是好惨一男的。他的生母是宠冠六宫的萧贵妃,在没遇到晏未岚之前,他本人也是一个积极向上,文武双全的好青年。他在母妃的安排下,迎娶武国公的六哥儿为皇子妃,不料却在大婚之日一见未岚误终身,成了晏未岚身边又一位舔狗。为了哄得美人开心,李泱什么都做得出来。刚娶的新婚妻子也不要了,一有机会就想着和心上人幽会。
有了李泱这个靠山,晏未岚不再满足于家族内的斗争,把目光看向了前朝,他要帮助李泱夺嫡。
晏未岚躲在李泱身后运筹帷幄,铲除异己,陷害忠良,扳倒其他皇子。他帮助李泱登上了皇位后,李泱回以他滔天的权势,晏未岚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晏太傅。
整个朝堂成了他的一家之地,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后宫,皇妃想睡哪个就能睡哪个,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去侍寝皇帝。
后来,李泱见晏未岚宠幸的美人越来越多,心生妒忌,想要夺回兵权,软禁晏未岚,让他只能为自己一人享用。晏未岚事先听到风声,丝毫不念两人多年来的情份,直接一剑把李泱杀了,扶幼帝上位,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
虞笙非常喜欢书中晏未岚一代枭雄的形象,但他更喜欢现在的晏未岚,心地纯良,冰清玉洁,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几乎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毙。他不能让这样的小天使被李泱惦记上,他要晏未岚好好的,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虞笙正发愁该拿李泱怎么办时,姜画梅和虞孟青两口子也在议论李泱和晏元岚的婚事。
“这晏元岚嫁入皇家没什么可奇怪的,”姜画梅道,“只是最后定下来的竟然是二皇子,这大皇子还没有成亲呢,怎么就先轮到他了。”
虞孟青丢给她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只能说,萧贵妃有好手段啊,连皇后都拿她没办法。”
姜画梅还是一知半解,“老爷的意思是?”
“纵观京中高门,有适龄待嫁的哥儿的只有武国公一家。武国公官居从一品,手握重兵,谁不想娶他的儿子?我听说,宫里皇后和萧贵妃都对晏家老六势在必得,没少去皇上跟前闹腾。皇上犹豫了这许久,最后定下的不是嫡长的大皇子,而是二皇子,这难道不是萧贵妃的本事?”
当今圣上迟迟未立储,大皇子和二皇子均已成年,两人出类拔萃,各有千秋,生母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按照大渊立贤的规矩,谁都有可能继承大统。随着圣上年事渐高,夺嫡之争已经隐隐有了些苗头。
现在的公卿侯爵,文武百官就像现代的股民一样。有些大胆地已经入了市,买了一方的股票,每日每夜地为股价忧心忡忡;另一些谨慎的则还在观望,试图找到最好的时机入手。
而他们老虞家,本来属于后者。可一旦晏元岚嫁给了二皇子,晏家就等于上了二皇子的船。虞家和晏家乃是连襟,两家一向走得近,不管虞家愿不愿意,他们都会被人归于二皇子一党。
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站到了二皇子那边,同时也意味着站在大皇子对面。将来二皇子夺嫡成功还好,他们虞家是拥护新帝的功臣,自然少不了荣华富贵。但如果最后登上龙椅的是大皇子,虞家恐怕就得和晏家一起凉凉了。
不管虞孟青愿不愿意,虞家都被迫上了二皇子的船,除非……除非他家也能出个哥儿。
思及此,虞孟青对姜画梅道:“老二和老三定簋的日子选好了吗?”
对世家大族来说,给小辈定簋是件大事,通常数个月前就要定好定簋的日子。这日子也不是乱选的,一般是由当家主母带家中要定簋的孩子上一趟城外的觉缘寺,求一只定簋签,再根据签文定下定簋的日子。
姜画梅笑道:“巧了,我这几日正在忙这事呢。我已经派人和觉缘寺的长老说好了,三日后带着笙儿上山求签。”
虞孟青提醒她:“别忘了还有老三。”
姜画梅笑容敛了敛,“老爷放心,我知道。”
虞孟青道:“那此事就辛苦你了。”
“说起来,笙儿近日好像突然长开了,出落得越发水灵。府里那些眼光毒辣的老人都说,笙儿很可能是个哥儿。”姜画梅一脸憧憬道。
虞孟青摇摇头,“世间美人何其多,哥儿才有多少?你这话在家里自己说说就好,可别乱在外人面前嚼舌根。晏家老七的前车之鉴,你就忘了?”
姜画梅不悦地皱起眉,“这人怎么这么扫兴。”
虞孟青奇了怪了,“我就说句大实话,怎么就让你扫兴了?”
“什么实话不实话的,你就是见不得笙儿好!哦,笙儿不是哥儿,你的老四就是?就老四那模样,会是哥儿,我的大门牙都要笑掉了!”
“笙儿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希望他好?还有,你堂堂一家主母,说话怎么如此粗鄙不堪!”虞孟青指着姜画梅气道。他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老四虞笛像他,其他的孩子都随了母亲的长相。姜画梅这么说,就是在骂他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