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刚想解释此次并非逞强,只是季封再后断后,其余守卫马匹品质皆是凡品,撑不住二人长时间快速疾行,自己也就只能咬牙上马。
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张牙咧嘴的彰显自己所挨着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的痛意席卷着他的大脑,只能一味的吸气缓解疼痛。
鹿悠悠看不下去,用银针封了他的感官大穴,摁住他欲起身的身子:“别乱动,你现在弱的跟个瓷娃娃一样。”
“这穴不能随便封,容易阻塞气血。”见游青一直看着她,鹿悠悠下意识的开口解释。
但话一说出口她便开始懊恼,这样一解释显得自己很怕被他误解一样。
游青却了然一笑,朝她道谢:“多谢鹿姑娘相助,不然我此番怕是难熬了。”
鹿悠悠冷笑一声:“知道难熬下次就爱惜着点自己的身子,毕竟不是每次本姑娘都能跟在你身边的。”
游青虚心受训,眉目敛下:“自然。”
不过,游青四下看了看,问道:“其余人呢?”
鹿悠悠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饼子:“没钱,季封带他们挣钱去了。”
游青不可置信,失声问道:“什么?没钱?”
富裕了一辈子的游青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他们去?”
鹿悠悠摊手:“码头搬货去了。”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清茶:“本来我也想去弄个义诊来着,奈何这中州见不得女子,便只好躲在屋子里写方子。”
游青一脸纠结,缓缓开口:“鹿姑娘可否替我取件东西?”
鹿悠悠撑着下巴看着他:“作甚?”
游青仰了仰头,露出脖颈间挂着的金丝线,面露无奈:“典当首饰。”
好在当初傅砚辞拿的金线串的红玉,游青没舍得扔,便随手转了两圈挂在了脖子上,没曾想居然此时用上了。
当晚,搬了一天货物的季封捧着几人一起赚的十文钱回了客栈。
却见黎黎捧着肚子,嘴里叼着半只鸡腿欢快的奔向自己。
他先常规的低训一声:“不可疾行。”
而后又皱眉掰下黎黎嘴里的鸡腿,皱眉斥道:“不可偷抢。”
黎黎瞪大眼睛,很是气愤,指尖在他胸前重重点了几下:“我、才、没、偷!”
季封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鸡腿:“这是哪里来的?”
游青侧卧在床,闻言开口替黎黎解释:“是我让悠悠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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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黎见状也不对,连忙跑过去蹲坐到游青塌前,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就是就是,卿卿你可得帮我解释。”
季封看向游青,满脸疑惑,却见游青病弱的脸,生怕自己声音大点给人吓晕过去。于是死皱眉目,嘴角向下咧着,面目生的又威严,直教人看着像尊门神。
游青见他这样,连忙拉着黎黎的手往塌上扯,语气结巴:“是……是我许鹿姑娘拿金子换了几十两银子来当众人盘缠的。”
随着他这一动作,放在被他握在手心的红玉菩萨滚落在床榻边,季封注意到了,心下其实猜的半对,但还是问道:“公子,您哪里来的金子?”
“哈……”鹿悠悠捂嘴打了个哈欠,露出手上还剩余的半条链子,轻轻抬眸:“喏。”
季封也知晓游青不是什么爱往身上挂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人,瞧着着链子用料做工皆是上乘,生怕他是当了些了不得的贵重东西,连忙说道:“公子去哪儿当了,我去看看还能否要回来。若是贵重物品,还是留存着比较好。”
他们几个多找几个活计,一路上边走边赚,省一省倒是也能够走去边疆。游青可是先丞相之子,父亲是文官之首,相公是武官头头,可以说是除了皇亲贵胄之外世间顶贵气的人。
这种人随身带着的东西拿来贱卖几十两银子当路费,绕是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百姓都知晓其间可惜。
游青见他实在担忧,摇了摇头,面目柔和:“不必担心,这是我拿来挂玉的链子,并非什么贵重之物。”
话毕,为了缓和气氛,他还特地捻起一旁的红玉,在众人眼前摆了摆:“或许你们谁有细线什么的,我好挂回去。”
他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唇:“这物什精细,生怕不小心给我放何处给忘了。”
被他这几句话蒙头砸下来,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心下皆是松了口气,四下找起绳子来。
季封则站在远处,铁青着一张俊脸,看着黎黎半个身子都压在游青身上,小孕肚在半空中一抖一抖的,眉角疯狂的跳动着。
他抬手摁住那处,朝着黎黎勾了勾手:“过来。”
黎黎还气着他方才误会自己那档子事呢,努了努嘴,抱着肚子靠在游青身上,对某人的动作毫不理睬。
游青也不好当人家夫妻之间的碍脚石,无奈的垂了垂眼角,开口替季封找补:“好了,季公子都来跟你示弱了,怎得还生气。”
黎黎嘴角还沾着颗鸡腿上的芝麻,闻言捧着孕肚艰难起身:“他这也叫示弱?喊人跟喊狗一样,我才不过去。”
这话看着是在同游青吐苦水,但季封知晓这是再给自己找楼梯下呢。
季封走近了一些,但到底不好太靠近游青的床榻,站在几步开外,从袖口里拿出一串糖葫芦,低声哄着自家小孕夫:“是我错了,黎黎可否原谅我?拿根糖葫芦做歉礼可好?”
黎黎孕期爱吃甜食,更别说这几日馋的紧,立马就跟嗅到食的小仓鼠一般,三蹦两跳的就被拐骗到季封怀里。
黎黎上嘴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口感在嘴中弥漫开的那一刻眼睛都眯起来了:“唔,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