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重生
就此剧终是不可能的。
小苇又重生了,且又往前退了十几年,这年她岁。
岁的小苇一梦醒来,现自己躺在一棵柳树下。
柳树有海碗粗,不算大也不算小,长在堤岸上一排溜中间,不算突出,也不算低矮,之所以能让小苇在下面小歇,只是因为根部有些弯曲,适合倚靠。
小苇站起来,看堤岸里的大片大片的粮田,一排排房舍。大部分都是草房,或者芦苇棚,自然,贫瘠,原始,当即嗤之以鼻。
茫然又愤懑地转过身,看堤岸外不远处的滚滚洪流,望不见尽头的芦苇滩。
高大的芦苇随风摇曳着,形成层层绿波,漫向天边,更自然,更原始,更让人惊艳。
原生态湿地的风光真美啊!
正惬意地欣赏着,岸上不远处一个童声叫道:“五婶,你也来打猪草啊?”
小苇想骂句煞风景,却生生憋住,转而看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挎着竹篮,手里晃悠着一把小铁锹,分明是山子,没好气地问:“什么时候回家的?”
山子答:“昨天。”
“听说你成绩很好,应该能考上中专吃上皇粮。”
“不一定,考场没挥好,数学和化学都有题做错。”
小苇哼了一声,暗道:父亲弟妹搬迁来芦苇滩垦荒时,这家伙留在爷爷奶奶那边上学,现在已初中毕业。二十年后,才知道被人冒名顶替上了中专。他后来上了个蹩脚高中,高考因四分之差落榜,家里困难没钱复读,学了个木匠,加上耿直刚正,五十多岁还在底层挣扎。挺聪明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废了。
暗暗感叹了一阵,开始努力思考着怎么帮他改变命运。得让他找人去县教育局查分数,可以编造说自己有远房亲戚在教育局,说有他的名额,让他下决心较真。
想到这里,便认真且直接地说:“错一两道题,不等于考不上。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地委教育局,听说去年有人利用关系冒名顶替上了学,你最好回老家去,找人到县里查一查分数,免得被人顶替。”
“冒名顶替,这不可能吧?”
“万一有这种事呢,还是查一下比较好。”
“我家没啥当官的亲戚,不是那么容易查的。”
“那就想办法找人呗。”
“那我明天就去老家找叔叔爷爷,看让不让查。”
小苇点头:“必须查清楚,赶紧回去吧。”
这家伙的父亲又老实又蠢,脾气还倔,被人欺负了一辈子,日子过得一团糟,啥事都指望不上,希望他老家的亲人能成点事吧。
想到此处,又觉得后悔。如果这家伙找不到人,伸不了冤,肯定会来找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唉!简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目送山子离开,小苇无序地呆看了十几分钟,慢慢理顺了眼前的处境。
各地已经开始分田到户实行单干。
哦,不能说单干,得说成生产责任制。本质一样也不能说,如同将减少说成负增长一样,以后这样的新名词还会层出不穷,要提早适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