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叫众人看看这沈家三娘子抛头露面跟我们几个哥儿呆在一处?”
“这沈家好家教啊。”
三娘子听得他们言语越来越露骨,甚是轻狂,气的浑身发抖,羞愤的泪水自眼眶夺出,“你,你知我爹是丞相,还敢如此轻辱我!”
赵子易闻言,马上合起扇子,连连晃道,“不,你爹是相,却不是丞相,是禽相。”
“害死岳大将军的人,不正是他。”
“你可要听这普天之下的百姓是怎么骂你爹的?”
三娘子何曾受此屈辱,脸色青白交接间人也快站不住了,浑身颤个不停,顾二娘子跟宋三娘子更是吓的浑身软如泥,只求着盼着能有人来救她们。
“难怪老远便闻得一阵犬吠,原来是贵‘犬’。”
正僵滞间,但听假山后传来一道从容清婉的声音。
沈从霜原是想去藏经阁为小妹抄写佛经祈福,然而经过这儿的时候发现四娘子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路跟来便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诚然,以她和沈府之间的宿怨大可袖手旁观,可几个男子仗势欺负弱女子这种事,她实在看不下去。
眼前女子站在假山那儿,头戴帷帽,半个身子藏着叫人瞧不真切,只依稀见身姿娉婷,仪容得体,也不知是哪家‘贵女’。
赵子易无
端被人称作“犬吠”,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那群男子便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哈哈,贵犬!”
“贵犬!”
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娘子戏耍后,赵子易怒道,“你是谁!”
沈从霜站在假山后,从容自适,“我是前来放生的香客。”
“只可惜,你没有这个福报,放不了生,下辈子托生成乌龟王八倒还有机会。”
“哈哈哈哈!”
那群人再次笑的前仰后合,甚至原本处在惊恐中的顾二娘子跟宋三娘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至于三娘子,惊悸疑惑看着顾从霜站的位置,她头上所戴的帷帽正是她的,却又不是四娘子,那她到底是谁?
众人轰笑间,沈从霜蓦地又感觉有人在看她,就像早上那个在暗处观察她的目光一样,然而放眼望去时却只见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别无其它。
“牙尖嘴利,我看你也有好一口犬牙!”赵子易接连被她嘲了两次,如何不气,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子风度不风度的,张嘴便骂。
沈从霜丝毫不惧的怼了回去,“我观阁下人模人样,必是读过几本书,识过一些理的。”
“只可惜,这些在你身上统统都没看到。”
“既没看到《礼记》里教的男女大妨,也没看到《诗经》里的‘出言有章’。满嘴胡言乱语,不知礼数,毫无谦让,更不懂怜香惜玉。”
“金玉其中败絮其外讲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
”
一番话下来,振聋发聩,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