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雀子被吓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埋进玄野胸口,攥紧了他腰侧的衣摆。
“乖,不哭了,嗯?再哭下去啊,哥哥该心疼死了……”
玄野弯下腰仔细看他的脸色,眼底的心疼绷不住溢满出来,温热的拇指腹轻轻蹭过他的脸蛋,擦去他满脸泪痕。
早知道会让他家小孩儿这般伤心难过,他就不该带着人过来……玄野现在后悔万分,想带着小崽子回去,可他们人已经到这儿了,这时候离开,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有些犹豫。
江雀子埋在他胸口,胡乱的摇了摇头,张着小口深呼吸,小声哽咽道:“我,我没事的,哥哥,就是,就是有些难过,害怕呜……”
“不怕,哥哥在……”
玄野抱紧他,心疼坏了。
玄族老和江族老两人对视一眼,江族老沉默良久,沉声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二槐是走了,他的后事得办,这银钱,就由你们一道进山的十二家出,往后给二槐家的补偿,我跟你们玄族老的意思是,一家每年给他们爹娘妻子一吊钱。”
“一吊?!”
跪在二槐尸身前的汉子们脸色大变,慌忙出声道:“这太多了族老!”
“一吊银钱,这要给多久?!”
“我们跟爹娘分家,每年掏给爹娘的也不过一吊钱,二槐怎么也端不上我们爹娘的辈分吧?!”
“怎么就不值一吊?!”
江二槐的爹娘兄嫂激动起来,大声哭骂:“那可是我们二槐的命啊!”
“要死的是你们家汉子,这钱我们出也认了!”
……
他们为了补偿的事吵吵嚷嚷,越吵越大声,面红耳赤。
二位族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二槐的妻子红着眼眶抬起头,抱着怀里不足一岁,大声啼哭挣闹的婴孩,哽咽,嗫嚅道:“我宁可不要这钱,只要你们把我的郎君还回来……”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叫嚣着不赔那么多的汉子们嘴边的话都被噎了回去,都闭了嘴。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终还是江族老一锤定音,敲定了赔偿的事宜。
除了那跪在尸身前的十二个
汉子脸色憋屈又难受外,其余的村民抹着眼泪也没说什么。
一切都是他们擅自进山,自找的,甚至没有人替他们求情说话。
江二槐最终被葬在一处荒山的脚下,出殡那天,江家人一身白衣,小孩则披麻戴孝,抱着灵位走在最前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二槐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按江家村的规矩,他们不能去坟前祭拜,不能去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