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传统很多时候被看作糟粕。
尤其在现代,厚葬习俗往往被看作对资源的浪费和封建迷信。
但为什么这种传统却一直都不被淘汰,甚至发展出了更为现代的方式呢?
事实上,无论是从国家、宗教、团体、家庭以及个人。
仪式永远可以被看作一种现实表演。
那么一说到表演,自然参与这种仪式的所有人就被自然的分为了两派。
一方是表演者,一方则是观众。
而对于华夏家庭而言,人生中参与的最大的两种仪式就是结婚和葬礼。
红白事,从古至今都被所有人重视。
而举办这样的仪式,其实并非真的是为了“事儿”的主角。
反而通常是为了除主角之外的其他人。
景仁忠当年去世的时候,景家就没有大办葬礼。
主要原因是他的生死对景家和景泰集团的社交圈子并不重要。
所有了解景家的人,大约都会说:“还好景董事长还有二少爷。”
而这次,景慧荣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景家算是彻底绝后了!
买卖开得再大,又有什么用?最后留下多少产业,也都是别人的了。
这个别人,其中自然有田氏姐妹。
徐丘升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与同样穿着素色裙装的梅雪,一起在景家大宅门前下了车。
只见在大门前的甬道两边全都摆上了人们送过来的花圈。
在最前面的位置上还用白色的充气气球弄了一个地府门儿,那门儿的两边贴着一副对联。
“纸灰飞化白蝴蝶,血泪染成杜鹃红。”
徐丘升嘴里默念这副对联,小声对身旁的梅雪念叨。
“这对联倒是应景,景少这死,也算是冤死,也算是惨死。”
梅雪赶紧拍了拍他,示意他别乱说。
原来他们走过来时,正好路过坐在轮椅上停在院子里迎宾的景慧荣。
徐丘升本想上去打招呼说句话,却不料景慧荣此时神情呆滞,根本对外界的刺激没反应。
梅雪也没想到,景泰集团的董事长,一代商界大佬,竟然变成了这样。
此时在大宅门口迎宾的,还有田瑶。
她看见徐丘升俩人,便赶紧让人带着他们去灵前行礼。
走进家门之后,大厅里雪白的帐子,墨写的挽联。
之后便闻见很浓郁的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大厅之中本来的家具和一应物品早就被人搬走了,四周围依旧摆放着带着挽联的花圈。
中间的位置上,有四排椅子。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景泰集团的股东和员工。
椅子前面正中位置,正是景仁孝停灵的地方,整面墙挂着白纸花点缀着的大幅黑白照片。
徐丘升和梅雪慢慢地走过去,随着司仪的指引,对着灵柩鞠了四个躬。
而在灵位的边上,田琼则坐在那里,充当着家属,给俩人回了个礼。
他们则默默地在灵柩边上,绕了一圈,算是瞻仰遗容。
就在徐丘升走了一半的时候,他那眼睛里突然就流出了两行热泪,然后就趴在灵柩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