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直跟在身边,中间就离开过一回。不曾想,那起子奴才竟连这一点子辰光都靠不住,就让阿平出了事儿。”
金秀玉摇头道:“我思忖着,既是常在身边伺候的人,不能不清楚阿平的饮食习惯,况且老太太也特特吩咐了昨夜宴席之中,不可给阿平有牛肉的菜式。”
“这却古怪了。”林妈妈皱起了眉头。
只怕真的有古怪呢,金秀玉暗想着。
“嫂子,怎不见哥哥?”
李越之一句话,将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今儿是每月巡铺的大日子,你哥哥自然是出门巡铺去了,说好中饭回来吃的。”
李越之点点头,扭了扭身子,可怜兮兮的道:“嫂子,我想出去,这屋子里,闷得很。”
林妈妈立刻紧张得道:“可使不得,大夫说了,这疹子消退前,可不能吹风。”
金秀玉也道:“阿平且再忍半日,等那疹子都退了,谁也不拒着你。”
李越之愁眉苦脸,在床上扭来扭去。
金秀玉正想着找点什么事儿给他消遣,外头突然大大一身脆响,将所有人下了一跳。
春云道:“是书房,怕是将个花瓶儿给砸了。”
金秀玉皱眉立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柳姑娘不是正教阿喜女红么,怎么会摔了东西?”
春云跟在后面,不以为然道:“我早就说那柳姑娘不是好人,定是她惹三小姐生气了。
主仆一行出了上房,径直进了东厢书房。
只见地上果然一只青瓷花瓶粉身碎骨,屋内小丫头人人畏缩噤声。
窗户大敞着,窗下放着一张大大的绣绷,撑着极白的一匹纱,沙面上又扔着一只圆圆的小绣棚。
地上翻着一只春凳,柳弱云和莲芯就站在旁边,隔着一地碎片与李婉婷对峙。
李婉婷站在花盆架子底下,小小的身子充满了戾气,原本狭长的桃花眼,如今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咬着一口小牙,像是要吃人。
金秀玉立刻沉下脸,喝到:“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地上收拾了!”
小丫头们身子一动,立刻都簌簌的聚过来,蹲到地上,捡了碎片往帕子里包。
春云护着她,绕过地上的狼籍,走到了柳弱云和李婉婷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婉婷鼓着小脸,瞪着眼睛不说话。
柳弱云先福了一福,答道:“是贱妾的不是,惹小姐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