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必然,这东西开胃,现在又是冬季容易发寒,此物可驱除寒气,实在难得。而且做得如此漂亮,依照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必是会喜欢。只是需要芳菲你将制作的法子教授于我,非我要夺你功,你亲自下厨终是不妥,也难以解释。”
慕芳菲哪有不同意的,“这是必然,你想得很周到。我到时候会多将几个方子交给你,你可以让厨子根据皇上的口味做相应调整。对了,此物也不能多吃,尤其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吃多了会闹肚子。有的人不适应,有可能还会长痘痘。”
这个品种的辣椒并不是非常辣,但是该有的香味都有,很适合初次尝试辣椒的人。但是皇上毕竟身体娇贵,还需提前警告才行。
景陆离点了点头,“此物你还有多少?”
“还有十来斤,瞧着虽然不少,其实用起来很快。我之前与你说那句话,就是想着你若是觉得这东西还不错,可否帮我寻人种这玩意。若是推广必是不能一直从外藩运来,还是得在本地推广才行。只是这东西具体如何习性我并不知晓,给不出什么意见。”
“此事便交给我吧,就是为了以后日日能尝到这味道我也会尽心,更何况还有如此大的图谋。”景陆离毫不避讳道。
慕芳菲颇为不好意思,之前说那话其实心里还是发虚的,毕竟太空了。
“此物毕竟只是调料,想有我说的效果怕是不容易。”
“水滴石穿,况且这不是水而是钻头。”景陆离眼底深幽,一双眼睛黑黑的隐藏着无数个秘密。
慕芳菲想了想道:“我还认识一些东西,若能寻到必是能造福天下苍生。可有纸和笔?我把它们画下来,这些东西应都是在外藩人手中,你若是瞧见务必将它们全都买下。”
景陆离命人拿来纸笔,慕芳菲在纸张上画了起来,多亏于平日她如同大多数大家闺秀一样都会学习琴棋书画,因此笔下之物能呈现出九分模样。
“大约是这个样子,兴许有些不同。你若是瞧见,务必都留下。到时候可以拿给我鉴别。”
景陆离拿起那张纸,上面都是些他没有见过之物,也有些东西似乎在外藩人那里见到,却并不在意。
“这些是何物?”
“这个叫做红薯或是地瓜,长在土里,可做粮食。优点就是产量比稻米小麦等大得多,对土壤也不挑剔,若是种植可让大炎更多的百姓不会挨饿。这是玉米,也是可以作为主食,优点如同红薯。这是棉花,可以用来织布、填充被褥取暖,可比丝绸便宜得多,又比麻暖和舒适。还有这个……这些全是民生之物,若是能得到,将会极大的造福百姓。”
这些东西并非没有出现在大炎,只是能见到的都是贵族,因为不缺食物衣裳等等,所以并未将它们放在眼里。可这些东西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却是能改变他们生活的。可偏他们没有遇见过,更不知有如此作用。所以也就没有推广开,只是被一些人当做是稀罕物而已。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的伟大,说得大些甚至能够改变历史!
景陆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着下巴拧着眉在屋里来回行走,虽面无表情却依然能让人体会到他此刻内心的澎湃。
“你所言属实?”
“这种事可大可小,我绝不敢玩笑。只是我也不过知道有这些东西,可若要问我它们具体的习性,如何耕作等等我便是无能为力了。若你寻到可以先尝试着去种植,若结果喜人,可待到成熟时逐渐推广。切忌莫要一来就好大喜功,毕竟新作物的推广是会冒很大风险,这关乎民生,不可马虎。”
慕芳菲虽不懂农事,可在从前信息爆炸的时代,也根据各种渠道的信息知道,关于农作物的推广是不可以急躁,需要循序渐进的。后世也曾出现过盲目投入新型作物,结果导致大幅度减产的事情发生,农民的日子一落千丈。大炎的生产力水平远不如前世,虽说是个富足的朝代,可平民的生活却也远不如前世,不少人还处在半饥饿的状态。
况且后世的这些农作物都已经经历了许多代的改良,比最初的产量要高、也更容易种植。她非农学专业,历史也不是很精通,并不知道这些农作物当初在历史推广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困难。所以为了避免出现差错,慕芳菲慎重其事的提醒。
景陆离难掩心中雀跃,为彼此倒了两杯酒,举杯道:“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杯酒是本王替天下苍生敬你的!”
说罢一饮而尽,极其豪爽,就连慕芳菲也被带得激动起来。颇为羞赧道:
“你也莫要太急着高兴,东西还未寻到呢。”
景陆离微微挑高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芳菲说有必然就有,况且这几样东西我若没看走眼,之前在外藩人手里都见过!”
慕芳菲这才想起景陆离平日就喜欢稀奇玩意,与外藩接触交流的事宜就是由他来管理的。大炎有大国的自傲,完全瞧不起那些长得野蛮的外藩人,觉得他们远不如自己,所以总是带着轻视的眼神。这般一来也就瞧不上这些人带来的东西,能看上眼的都是玛瑙珠翠等等,这些农作物根本瞧不上。
所以大炎港口虽然打开,实际上却并没有利用这条道路与外界贸易,没有真的尝到其中的妙处。而景陆离被派到那里,大家伙也不过以为是个没啥意义的闲衙门,以此推断皇上并不宠爱这个儿子。
“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最好将懂这个玩意的外藩人留下,有懂得这些作物的人指导,也能少走些弯路。”
“丫头,认识你真好。”景陆离诚恳道,一双漂亮的眼睛这么紧紧的盯着,极具魅力。
慕芳菲挪开眼神,“我也不过是为自个寻条后路罢了。”
依照韩菲梦的表现,景陆离以后必是大有所为,抱住这条大腿,以后也能让自己多一份助力。
景陆离眼神暗了暗,“不管如何,若无你我必然不会知道这些。”
慕芳菲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我突然想预言一件事,不若你来做个见证,看到时候是否成真。”
景陆离来了兴致,“什么预言?”
“我觉得韩菲梦很有可能会沾染这些事,也许你从她那里下手可以尽快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也不一定。”慕芳菲语气里带着玩味,若韩菲梦真的是重生,那么必然会掌握许多信息。依照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不需刻意让她透露什么,只需仅盯着,就能掌握对等消息。
这般想兴许有些无耻,可慕芳菲竟是觉得异常有意思。
景陆离脸色沉了沉,又是这个女人!
“你知道她的秘密?”
慕芳菲笑道:“也不算是知晓,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就好。”
景陆离也没深究,只是点了点头,“我一直命人监视她,若有动静必是会传到我这里。这个女人不简单,你莫要与她亲近。”
他之前隐藏在渔村,那女人竟是十分‘凑巧’的遇上了为做样子去药店买药的霍刚,之后还不管男女大防来到他的身边照料。虽是极力隐藏,却难掩一副胸有成竹好似一定能见到他的模样。遇见之后也没有像普通人一般帮他与当地县官联系,而是执意留下来想要贴身照顾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言语之中与慕芳菲竟然十分相像,确切说外人认识的慕芳菲十分相像。这让景陆离更加警惕,知道他真实模样的人并不多,这个女人百般讨好到底是何故。而且探问时,虽对方未名言,看一副你以后必成大器模样,完全不似外人看他一副纨绔,烂泥扶不上墙的形象。
兴许会有人觉得这样的对待是一种理解,必是会感激万分,可对于景陆离来说却十分危险。戏还在准备,底牌就被人揭晓,这种感觉实在谈不上好。为此,景陆离将韩菲梦打发走,韩菲梦起初执意不同意,说是他这样的伤没有个人好好照顾怎么唱。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让景陆离更加厌烦,他虽表面游戏人间,可从来不会调戏良家妇女——慕芳菲除外。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连最基本的男女大防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