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前摆弄沙盘的高怀瑜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还有些诧异府上来人为何无人通报。见为首的太监手中拿了圣旨,连忙起身跪下听旨。
“……着废为庶人,加恩赐鸩酒令自尽。”
皇帝是让人来杀他的……
一身的血仿佛停止了流动,高怀瑜垂眸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宣旨太监道:“罪人高琅,接旨!”
罪人?自己有什么罪?
旁边的士兵已经将鸩酒呈到了他面前,他若不接,士兵便会一拥而上,给他灌下这杯酒。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接过了那杯鸩酒,紧紧握住酒杯的五指都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皇帝说他有罪,他该死。
他该叩谢皇恩,而后饮下这杯毒酒。
为什么?
自己已经交出兵权,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安心?
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自己一再隐忍退让,不都是不想看见大燕毁于内乱么?魏国陈国虎视眈眈,他们宁愿给敌国机会,也要让自己死么?
为什么?
这些年……自己做的到底有什么用?
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呢……
罢了……那么多年费尽心力,如今只余失望。现在一死,不必亲眼见到国破家亡,也算是解脱了。
……要自己死么……凭什么?
凭什么!
“啪!”
酒杯从他指间摔落,碎成数片。
“你……”宣旨太监始料未及,“罪人高琅,领——”
冷光闪过,鲜血飞溅,在高怀瑜脸庞上留下点点猩红。
宣旨太监颈间喷血,整个身体顺着剑身挥动的方向倒了下去。两旁士兵一愣,旋即拔出兵刃上前。
而他提起手中带血的长剑,挥向朝他冲来的士兵。凌厉的杀气,将靠近他的一切都撕扯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