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二人一头,裴姝还拿一块味道苍迟嘴边。
苍迟嫌弃地吃一口,味道醇厚,但仍有些怪,再吃一口后,味道在舌尖和牙齿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忍不住一口吞住果肉。虞半白见状要提醒苍迟果肉内有核,但苍迟的舌齿剥下果肉后,把那核吐出。
吐得远远的。
味蕾觉得香,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好吃吧?我要带一颗给爹爹和阿娘吃。”吃完手中的那块果肉,裴姝又要上树了。
虞半白加以劝阻,苍迟也劝阻,动着龙爪数数:“我来摘我来摘,嗯,我算算要摘多少,要给娇娇带一颗,小鹤子应当也爱吃,她没有不爱吃的东西,蛮蛮是不爱吃的了,她只吃馒头,带一颗给小六小七,虽然不知道她们爱不爱吃,还要带一颗给王母娘娘,吃了那么多年的蟠桃,她应当腻了,还要给阿娘带一颗……”
算不清要多少颗,苍迟收起龙爪,冷飕飕地看着树木,数一数上方结了多少果子,道:“干脆把这树砍下来带走好了。”
“啊?”虞半白身子一抖,“砍了这树怎么带走?”
“叼着走。”苍迟不理会虞半白,以身作斧头,用力去撞上树,只一下,便把一棵高高竖立的树,撞到在地上。
就这般,苍迟嘴下叼着一棵树,背上驮着两个人,慢悠悠地空中飞行。
番外二·汉州
两只鱼鹰并未随着裴姝回汉州,裴姝让它们留在胭脂铺里帮小鹤子一起卖脂粉。
裴姝回到汉州的时候,胡绥绥和裴焱也才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
走了好几日的路,裴焱两腿发软,虚弱地喘着气,腰弯弯坐在石头上,望着湛蓝的天,也不知和哪位神仙在通语,只求他们日后可以多眷顾远在扬州的裴姝。
离开汉州近半个月,胡绥绥一回来就忙个不停,把榻底下的鸡蛋,一颗一颗地搬出来负日。
身子虚弱以后,胡绥绥鲜少变成人形,以狐狸之形生活对她来说轻松一些。
鸡蛋圆溜溜的,稍不注意就骨碌骨碌地滚到别处,胡绥绥爱极了这些鸡蛋,绝不允许任何一颗鸡蛋在自己手中碎掉,每搬出来一颗,就要和裴焱说道:“裴裴,你帮我看着它们别乱滚,我还要去搬蛋。”
裴焱起初还会开口说好,说了几次后,舌头懒懒,只点头回应了。
胡绥绥一刻不停,把所有的蛋搬出来后,再三确定它们不会滚动,才揣着前爪,趴到裴焱脚边睡觉。
蛋每一个面都要受热,胡绥绥打帐睡个两刻,再起来把它们翻个身。在汉州的这些年,每个月胡绥绥都要搬蛋出来晒个一两次。
胡绥绥才刚合上眼睛入梦里,裴姝远远地就喊起了爹爹和阿娘:“爹爹,阿娘,姝儿回来了。”
听到裴姝的声音,裴焱和胡绥绥喜出望外,延着脖颈,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一抹活泼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真的是姝儿……姝儿……”胡绥绥起身奔向裴姝,裴姝见阿娘朝自己奔来,也变成狐狸奔去。
一只秃了的狐狸和一只毛发蓬松的狐狸交颈密语,虞半白殊总把视线放在秃了的狐狸身上。
这些目光是不礼貌的,虞半白看了几眼,赶忙移开了视线,但视线逢上了迎面走来的裴焱。
裴姝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右手牵着个脸庞白白净净的男子,当裴姝说此男子是一条有腿的泉先,还是她的心上人时,裴焱和胡绥绥从欢喜到惊吓。
胡绥绥在虞半白脚边嗅了又嗅,她的嗅觉不如从前好,嗅了好久才嗅到虞半白身上的味道。
有两股味道,一股香喷喷的,不知是脂粉香还是体香,一股臭烘烘的,不知是什么怪味儿。
“泉先为何有腿?”裴焱在书中见过泉先,书中也有记载泉先得心甜人儿一吻,鱼便能成腿,他颤着身子,不落眼地看着虞半白藏在衣服下的腿。
“不小心亲了一下。”裴姝不知裴焱有气,笑着回了话,“爹爹,原来泉先的尾巴只要亲了一下,就会变成腿。”
裴焱一听,看向虞半白的时候眼里迸火星子。在这一瞬间,虞半白觉得双腿是保不住了,他怕得往后迈一只腿。
脚跟还没落地,胡绥绥窜到他身后,把那几颗离虞半白脚下最进的几颗蛋全部搬到远处:“别踩到我的蛋。”
虞半白扭过一截脖颈往后看,才发现草地上整整齐齐地铺满了鸡蛋,他赶紧把往后迈的腿撤回来,送上人事献殷勤:“裴叔叔,胡阿姨,这是从暹罗带来的水果,闻起来臭,但吃起来香。”
胡绥绥嗅到的那股臭烘烘的味道是赌儿乌身上发出来的。
“可香可香的。”裴姝接着虞半白的话说了一句。
裴焱绷着脸,没有接过,虞半白平举的双手累而不敢放下,裴姝后知后觉察觉裴焱脸色差劲,跑到裴焱脚边,扯扯他的裤管子,小声问道:“爹爹,你心情不美吗?是不是姝儿做错了什么事情?”
裴姝问得小心翼翼的,裴焱脸上紧绷的肉一松,不情愿接过虞半白手上的水果,转而含笑舊獨影回道:“没有,爹爹只是有些吃惊,吃惊姝儿去一趟扬州回来,就有了心上人。”
得知裴焱不是生气,裴姝又笑了,跳进裴焱的怀中,把扬州有趣的事情与裴焱和胡绥绥说,说自己取得了龙角,与龙太子结拜为义兄妹,今次还是龙太子亲自送她来的汉州:“爹爹,阿娘,虽然姝儿拿不到龙肉,但吃了龙角以后就可以起疾,爹爹和阿娘的身子就会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