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妻子竟已病故,自己连赎罪补偿的机会也不再有,秦赫心中难免涌起一股悲怆,愧疚难当。
尽管他对沈
鸢并无情爱,却一直敬重有加,夫妻二人也算相敬如宾。
而如今窃据亡妻身份的这个孤魂野鬼,不知是何来历,且观她似乎知道日后的许多隐密,这究竟是福是祸?
秦赫默默打量着面前的“妻子”,神色复杂。
沈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对方略有深意的目光。
适才对方提及的含晖院,正是当家主母和泰公主与丈夫文信侯的居所,一想到名义上的这对公公婆婆,沈鸢忍不住又在心里骂起了狗世子。
“秦赫这个坑货,多好的一对父母哪,最后愣是被他害得人头落地。像这种一遇到女主就降智无脑的男人,自己还是有多远就离多远,最好尽快找个借口与之和离,实在离不了的话,丧偶也不是不行。”
有时候一个糊涂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好人,真的比一个纯粹的恶人杀伤力更大。
内心打着小算盘,全然未知自己已经掉马的沈鸢,丝毫没留意到丈夫的脸色越来越沉,手中的茶杯几欲被他捏碎。
“和离,呵呵……丧偶,呵呵……”
秦赫暗自冷笑。
这个孤魂野鬼倒是想得挺美,本世子尚未找她麻烦,她倒敢先算计起自己来了。
若非念在沈鸢的情份上,且看她还有些用处,否则今日便要叫她魂飞魄散。
差点“魂飞魄散”的沈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在阎王殿前走过一遭。
她正装模作样地笑着:“是妾身的不是,累得祖母和母亲忧
心了,待妾身病好之后,定去向她们请安谢罪。”
“嗯!”秦赫懒懒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我还有些公务要忙,今夜便在书房歇下了,让人不必留门。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需要去解答,今日便先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
“多谢世子关怀,您也别太劳累了,公务要紧也需保重身体。”
沈鸢暗中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不然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半夜起来嘎了狗世子,将这个祸害扼杀于摇篮之中。”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小生长在红旗下,她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嘎人,所以还是得想个法子,尽早脱身为妙。
好在一切还有补救的机会。
如今的女主宋蕴锦只是个婕妤,六皇子也才刚刚三岁,离十年后的那场滔天大祸还有不短的时日,自己可以慢慢筹谋。
逐渐走远的秦世子,边听着沈鸢的碎碎念,边陷入了深思。
“看来得让人去查探一下这个叫‘红旗’的地方,兴许能找出她的底细。至于她为何也得知前世之事,把人留下慢慢盘查总有清楚的一日。”
思及此,秦赫不禁加快了步伐,向书房走去。
送走了狗世子,一阵疲惫顿时涌上心间。
这具身体大病初愈,仍是十分虚弱,沈鸢便吩咐下人备了洗漱,早早躺下睡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得养好身子,将来才有逃命的本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