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前跑去。
对面的人群显然被官道上发现的这一场惨烈的厮杀惊呆了,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谷雨和胡应麟二人跑出不远,朱胜已追了上来,谷雨拉着胡应麟下了官道,在齐腰深的杂草从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四处几无遮拦,唯有道边的一个小土坡,坡上一片林子,离那群看热闹的百姓却是不远。
谷雨喘着粗气:“去那儿!”
胡应麟比他更是不堪,气喘如风箱,话也说不利索了:“你还撑得住吗?”
谷雨恶狠狠地道:“你要撑得住,我便撑得住!”屈起两指,放在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胡应麟哭笑不得:“那马一看便不是凡品,但凡好马都是认主的,你以为学田豆豆吹个呼哨它便会来吗?”
谷雨道:“死马当活马医。”
身后马蹄声如索命鬼一般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谷雨和胡应麟听得心底打颤,回头看去,朱胜脸上的狰狞清晰可见,胯下马风驰电掣已追到近前。
“妈呀!”胡应麟一慌,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
“胡大人!”谷雨大惊失色,伸手拉住他,忽觉眼前忽地暗了下来,抬头看去,朱胜已纵马来到身后,手中的腰刀闪动着渗人的青光。
谷雨一把将胡应麟压在身下,两眼绝望地看着腰刀挥下。
唏律律!
战马斜刺里窜出,迎头撞向了朱胜的胯下马。
轰!
马头相撞,偌大的身子齐齐摔倒,尘土四散飞扬,朱胜的身子被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曲线。
谷雨大喜过望,猛地窜起身,将胡应麟从地上拉起来:“天助我也,快跑快跑!”
胡应麟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谷雨拉着向那小土坡跑去。
朱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脸色痛苦地摸了摸肋骨,随即传来钻心的疼,方才那一跤伤筋动骨,朱胜所受创伤严重,他勉强支撑着走到马前,两马仍躺在地上,自己的那一匹四蹄挣扎,嘴角泛起白沫,朱胜又痛又气,咬着牙看向谷雨:“贼厮休走!”
谷雨回过头,见朱胜手持腰刀杀气腾腾地追了上来,忍不住痛苦地呻吟道:“这人是索命无常吗?”
胡应麟道:“管他黑无常白无常,老夫的这条命自己做主,谁也别想拿了去!”
谷雨扶着他,呲牙一笑:“有潘大人那股不舒服的劲头儿了。”
胡应麟不屑地撇撇嘴:“他学的我。”
两人踉踉跄跄跑上了土坡,胡应麟扶着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阵折腾几乎要了他的老命,气还没喘匀,谷雨猛地推他一把:“快走!”
胡应麟身子不由自主地迈前一步,还未回头便听到镔铁相交之声,他铆足气力,拖动着沉重的脚步拼命向山坡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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