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明眼睛沉了沉,他依稀记得那天在困龙泉听到李二栓和红霞婶的对话,历届来支教的大学生都是被他想尽办法逼走的。这次学校着火,来的太过突然。突然的就像是早有预谋一样。没有了学校,他这个师范大学的大学生就没必要待在这里。村长将烟杆子别在裤腰带上,沉着脸走向李二拴,不由分说“啪”的甩过去一个巴掌。李二栓被揍得耳晕目眩,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小半桶水也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脸,眼睛恶毒的盯着村长,怒声道,“老不死的,你打我干什么!”“说,是不是你放的火!”村长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李二栓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和慌张,但眨眼便恢复如初,他怨毒的道,“谁放的火,谁全家死光光!好啊,乔老头,你竟然敢打副村长,我要告上去,看你这村长还怎么当!”村长怒火中烧,刚想再来一下,叶天明立马挡在身前。“村长,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场火虽然烧的莫名其妙,凶手十有八九就是李二栓。但没有证据,李二栓绝对不可能认罪。村长强压着怒火,喘着粗气道,“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小子一直觉得上学没用,还说村里把最好的资源都放在学校里是浪费资源。学校没了,对他最有利!”李二栓捂着胀痛的黑脸蛋,杀人的心都有了。“扯淡,你说是老子放的火,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只要有证据,我立马认罪,学校一切的损失都由我来承担!”李二栓爬起来,恶狠狠的道。村长怒沉着脸,看着李二栓咬死不认的表情,却又无可奈何。叶天明走向教室,面对着被大火粉毁的断壁残垣,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无力感,就算是人为纵火,若没有最为先进的刑侦手段,根本找不到纵火的痕迹。想要找到纵火者难如登天。这里只不过是青龙镇下的一个穷苦村庄,三不管地带,依靠其他部门,更是遥遥无期。“村长,我知道谁是纵火者!”李二栓突然说道。叶天明眉头紧皱,这小子要搞什么鬼?村长“哦”了一声,压根就不想听他废话,转身就走。李二栓被驳了面子,脸青一阵白一阵,急声道,“我觉得纵火者应该是石桥村的人!”村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着脸道,“你小子没有证据可不要胡说,我告诉你,石桥村虽然跟我们村不太对付,但那是以前!人家村子还专门派来一对姐们在咱们学校学习,学校毁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李二栓脸皮僵住了,他知道村长窝囊,却没想到会这么窝囊,这个时候还给石桥村说好话。“村长,我可没说瞎话,石桥村对咱们村的态度呈两极分化,有的人可能没那个念头,但有的人却有!”乔村长不耐烦了,皱着眉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这次纵火者是石桥村人干的!”李二拴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那好啊,既然你说是石桥村,那请你给我拿出证据!”李二栓冷着脸看向叶天明,阴阴一笑,“证据,我当然有证据,证据就在叶老师的屋里头!”一句话,顿时在人群炸开了锅。所有围在学校的村民都惊愕了起来。叶天明微微一惊,杨桃姐还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刚才李二栓喊他去救火的时候,怕别人发现就把房子锁住了。现在只要找过去,绝对会抓个正着!就算杨桃姐没有放过火,以她对困龙村的仇恨,所有人都会觉得纵火者是她!叶天明越想越心慌。乔村长看了叶天明一眼,又冷笑着看向李二栓,“放屁,纵火者怎么可能在叶老师的屋里?闭上你的臭嘴,干活去吧。”叶天明顿时松了口气,乔村长摆明猜出了什么,所以在给自己打圆场。李二栓冷笑着不依不饶:“村长,你要不信,咱们可以去瞧一瞧,当事人就锁在屋子里,她是石桥村的村民,柳如芸!”柳如芸?这仨字像是一个深水炸弹。困龙村的村民纷纷一脸震惊。“如果是柳如芸,那放火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她!她可恨咱们村子了!”红霞婶在人堆里吹着耳旁风。“对,明明是她勾引玉芬的老公,最后还搞得是她被侵犯了似的,这女人天天住在半山腰,肯定疯了,每天想着怎么报复我们!”“她……她为什么会待在叶老师的屋里?”村民们七嘴八舌开始议论。站在人群中的杜玉芬,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和伤感。村长沉着脸道,“你小子又在鬼扯,火已经烧了,想找到谁是纵火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儿以后再说!”村民们被李二栓的话一诱导,纷纷好奇又震惊的看向叶天明。听到老村长的话,只能不甘心的散开。“村长,你这是明显的包庇!若纵火者此刻就藏在叶老师的住处,明天再说,她就跑了!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跟我走一趟。一看便知真假!”李二栓吆喝着,就往叶天明的住处走。“是啊!如果柳如芸真在这里,她就是纵火者,把她抓起来,好好惩治她!”“这种荡妇,就应该浸猪笼!”村民们的呼声越来越大,一大队人跟着李二栓往村后走,村长已经拦不住。叶天明心乱如麻,他小看了李二栓。原以为他拎着大半桶水,肯定无暇再回去检查,但因为学校失火,他走的匆忙,竟忘记了李二栓已经掉队。他十有八九是回去偷偷扒窗户,看到了杨桃姐。“叶老师,杨桃真的在你屋里吗?”村长急得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叶天明脸色难看的说,“不错,杨桃姐趁着夜色来找我,哪曾想正好碰到这事儿!坏了,村民们被怒火蒙住了眼,如果抓住杨桃姐,那就彻底完了。”“什么话都甭说,咱俩赶紧追过去,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