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元廓被宇文护派人勒死,谥号为“恭帝”
。
元廓成为了第一个死在宇文护手中的皇帝。
很好,下一个,宇文觉。
宇文觉的治国能力也是可以的,在位几个月中,多次下令减免赋税、减免刑罚,同时,还重用“独立使君”
裴侠惩治贪腐腐败,渐渐地,宇文觉的声望越来越高,他也找到了皇帝的感觉。
这就必然引起宇文护的不满。
宇文觉对于堂兄的蛮横,一登基就感觉到了,自己是大周的董事长,却被宇文护这个打工的总经理给挟持,这种感觉很不爽,加之宇文觉个性直来直去,二人之间必然会撕破脸,经过八九个月的相处,这种微妙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的对抗,不是两个人的战斗,而是两个集团的。
经历了赵贵、独孤信时间后,朝中大部分官员要么沉默,要么都跟了宇文护,这没什么好说,我们来看看宇文觉这边的筹码。
宇文觉这边有四个人,分别是司录李植、军司马孙恒,宫伯乙弗凤、贺拔提。
孙恒之前是宇文泰丞相府的秘书成员之一,位高权重;宫伯就是宫廷侍卫,给皇帝站岗放哨的都是贵族子弟,乙弗凤、贺拔提二人就是这样的官二代。
李植是陇西李远的儿子,李远就是力挺宇文觉继承世子之位的那个猛男。
李远因和独孤信、赵贵等人划清界限,站队正确,直接晋升为柱国大将军,镇守弘农郡,实现了人生的华丽转身。
老子英雄儿混蛋。
李远的高瞻远瞩并没有遗传给儿子李植。
李植觉得宇文护的专政,威胁到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于是拉拢了孙恒、乙弗凤、贺拔提等一批志同道合的盟友,他们商量好后,一起去找宇文觉。
“陛下,我们不能再拖了!
宇文护自从杀了楚国公,威权越来越盛大,谋臣宿将都争着去依附他。
政事无论大小,都是宇文护一个人说了算。
依臣等观察,宇文护早晚会不守臣节,图谋纂夺大位,希望陛下早点作出安排,除掉他以绝后患!”
李植一脸急切。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么?”
宇文觉看了看四人。
四人异口同声,都表示要铲除宇文护。
宇文觉叹了叹气:“哎,之前赵贵也找过朕,朕当然同意了,可惜他自己没有谋划好,消息泄露了,所以遭遇不幸。”
孙恒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皇帝:“陛下请放心,我们这次策划很周密。
有具体的行动方案,您过目。”
“嗯,看起来还不错,只是······”
宇文觉还是犹犹豫豫,这件事件太重大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乙弗凤赶紧站出来给李、孙二人抬轿子:“先王(宇文泰)明察秋毫,尚且把朝政委托给李植、孙恒,可见这两个人的才能和品质了。
现在如果把除掉宇文护的事托付给这两个人,还怕事情办不成吗?”
“对呀,陛下,宇文护常常把自己比成周公,臣等听说周公摄政七年之久,陛下怎么能在七年内都悒悒不乐地屈从宇文护专权呢?”
贺拔提补充道。
“好吧,朕知道了。”
宇文觉这才下定决心。
根据李植的谋划,宇文觉召集一些死士,秘密在皇宫后花园里练习擒拿术。
这一切本来进行很顺利,保密工作也很好,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李植团队思来想去,觉得核心成员只有四个人不够,还得多来一个人,于是,乙弗凤推荐了同事宫伯张光洛。
人心隔肚皮,张光洛当面表示答应,转头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宇文护。
“就这几个人?”
宇文护一脸不屑,根本没把李植几人放在眼里。
第二天上朝,宇文护恭敬地对皇帝说:“李、孙二位大人为国尽忠,理应加官进爵才是。”
李植、孙恒一听,傻眼了,啥情况,这宇文护今天怎么想到咱的好了?宇文觉故作镇定:“晋国公有何提议?”
宇文护站直身子,指着李、孙二人说:“着令李植出任梁州刺史,孙恒出任潼州刺史。”
好一招明升暗降,这分明就是要把二人调出中央,以此来打掉宇文觉的左膀右臂。
李植这才回过味来,瞪了张光洛一样,咬牙切齿。
宇文觉也坐不住了,十分激动:“晋国公,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