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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为了不惊动岑梦,两人还是选择去宋还家里查看。
宋还住的并不远,出门一脚油门就到了。
景行摁了门铃半天没人应,拿出手机一看早上给他发的消息也没回复,他记得昨天特意问过宋还今天上不上班,按理说人是在家的。
等他又敲了敲门里面才终于有了脚步声,是宋还来开的门,今天虽然不是他值班,但现在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刚做完几台连轴转的大手术,生无可恋的爬下手术台就来开的门,宋还脸上浓重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
“爸”,宋还把两人请进来,如游魂一样跟着两人荡回客厅,刚一坐在沙发上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东西坠地的声音。
他绝望的抬手猛抓头发,一头浅发被弄得像鸡窝一样炸起来。
景行眯了迷眼睛,“不是,那小子现在很狂啊?还敢拆家?!”
宋还眼神缓缓游移到楼上又缓慢回到景行身上,缓缓聚焦,“你觉得他敢吗……”
……
没错,以景行对止戈的了解和对自家儿子的肯定,楼上那个拆家的绝对不是止戈!
止戈作为当代二十四孝好男友是绝对不会干出任何败坏自家儿子好感度的事。
他还记得曾经给宋还搬家时,止戈怕搬家公司会把宋还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碰坏,更是因为儿子念旧一件东西都不想扔,硬生生给他徒手搬了个家……于是大到家电红木桌以及那个巨大极沉无比的雕花大床,小到一个枕套靠枕都是止戈一件件搬过来的。
那天几乎是在周围邻居目瞪口呆的围观下,止戈淡淡一笑,轻轻巧巧就举起一个红木棋牌桌,然后步履稳健的就走着楼梯把它搬上十八楼……
这一壮举基本是奠定了附近邻居后续长达几个月询问——这个看起来很壮实的小伙子是哪个搬家公司的?哎呦年轻人真了不得哦!
仔细想想,止戈确实是不敢。
随着又一阵扑通声,一个人从楼梯上半跑半滑了下来,在两人疑问加一个认命的目光下从地上爬起来又在楼梯角缩了起来——正是岑梦。
眼见自家洁癖极度严重的儿子继续面万表情的摊在沙发上,根本不管楼上的情况,景行基本就知道这些日子宋还忍受了什么非人待遇了。
以往宋还可是一个无论在多贵的餐厅吃饭都会在看见餐具上一点点肉眼不可查的灰尘时“礼貌”询问是不是没钱请洗碗工这种话的,现在在自己家他都这么无所谓,真的算是一物降一物。
景行抬手安慰的拍了怕宋还,被他幽怨的眼神瞪着把手讪讪收了回来,心想果然还是这个脾气。
回归正题,景行看着女孩刚才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就知道这些日子她基本是在这儿算是混熟了,开口询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视频里这种情况的?”
“大概……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从空缘寺里回来以后就出现了”,宋还抬起眼睫看向一边,睫毛垂着显得格外纤长,“但是一开始可能是没被发现,总之自从我把她动刘局那儿接回来以后就是这样了,而且看她这个情况不像是从来到这里才开始的,接她回来时,她一路上都对后视镜格外感兴趣。”
在回来的路上,岑梦坐在副驾上一直盯着自己那边的后视镜,当时宋还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但并没有制止或者提醒,只是从那时开始多留意岑梦的一举一动,才有了后面视频里的内容。
他从初生稚童眼中窥见故人
“照镜子?还念念有词,有点意思啊。”景行听完他的描述后想了一下,“她有没有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毕竟以她现在的这种情况,似乎在一些精神类疾病患者身上也有可能会出现,并不能确认是因为一些灵异问题导致。
宋还对此早有预料,满脸疲惫的伸手从沙发边的一个转角台上够过一个文件递过去,另一手揉了揉眉心,“这是我前些天给她做的检查,结果显示她并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认知也没有异常。”
景行翻开文件,白纸黑字一切明了,按照最后医生下的诊断岑梦确实是没有生理异常。
宋还扫了眼少女,压低声音补充几句,“但现代医学虽然不能确认她的这种异常行为是疾病,如果硬要说也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但因为我不能把当时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情和医生明说,所以只是含糊说成一些事故刺激,按照医生说的确实有可能会因为一些遭遇造成一些刻板行为,如果不严重可以逐渐引导,要是严重的话可以进行心理疏导或药物治疗。”
“不过她一开始并不严重,她现在这样很有可能是自从到这里以后我从不干涉她的行为,也不对她的任何行为加以反应,才会让她可以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宋还无奈的松开揉着眉头的手,这些日子以来岑梦总是整夜整夜不睡,虽然不是一直发出噪声和乱扔东西,但女孩这种反应自己也不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扔下去休息,只能一直陪着,熬了几天整个人都精神不振了。
简直跟熬鹰一样。
“不过好在这些日子的接触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拍到了这些视频。”宋还有气无力地又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宛如烂醉。
“……”
现在涉及到最了解情况的两个人一个缩在楼梯转角偷偷看,另一个摊在沙发宛如死人,另外两个人一筹莫展也只能先等着。
考虑女孩现在的状态或许更适应熟悉的环境,几人决定还是暂时不挪动她,就一起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