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路边,正在招手打车。
另一手紧紧攥着个红色塑料口袋,是农贸市场里最常用的那种。
她没化妆,甚至连包都没背。
伏黎没有叫她,而是一把夺过手里的塑料袋,章婉不松手,使出了一个柔弱女人平生最大的力气。
袋子扯破,塑料瓶滚落在地。
包装极其劣质,上面写着“百草枯”三个字。
伏黎呆住了。
章婉蹲下来,抱着膝盖痛哭。
根本不像四十几岁的女人,倒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伏黎捡起农药,在她身旁蹲下。
“是因为我吗?”
章婉摇着头。
伏黎紧紧握住手心,指甲掐得肉生疼,包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和陆叔叔说清楚,我们又不图陆家的家产。”
章婉泪流满面,哀求她不要去找陆国立。
事情闹大,父子关系变得更僵,陆国立只会厌恶她。
伏黎尝试着和她沟通,可章婉只是哭。
她抬头,茫然无措地看着行人,任由手机一直响。
-
祁希予从约定的六点等到了九点。
餐厅从座无虚席到只剩下最后两桌。
侍者走过来说:“先生我们快打烊了,这些花和装饰”
祁希予把玩着手里的丝绒盒,眼见最后一桌的情侣也起身离去了。
他抬起眼,说得很轻:“都扔了吧,我等的人有点事,改天重新订。”
侍者在心底打了一堆腹稿,男人脸上失落尽显,腹稿变成不专业的两个字——“抱歉。”
走出餐厅,祁希予又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关机。
六十八通电话,打到电量殆尽。
祁希予在十栋寝室楼下站了一晚。
天亮,他离去后的两分钟,伏黎一脸疲惫地走向寝室楼。
她脑子乱哄哄的,耳朵也嗡嗡地响。
她推开寝室的门径直爬上床。
一宿没睡,心脏难受,喘不上气。
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给祁希予打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嘶哑。
想问的有很多,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寝室,为什么……
最终只汇成了一句担心的话。
“你还好吗?”
伏黎的喉咙又干又涩,哽了哽唾液,勉强发出声音。
“罗晓微急性肠胃炎,我送她医院,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手机又掉了,早上才找到。”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着急,下次遇到事知会我一声行吗?”
“好。”伏黎说:“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章婉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整个人变得非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