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伤恐怕要留疤了。”
坠儿心疼地望着我被烫起泡的手指。
擦过药后,我挽起裙子,想看看膝盖要不要紧。
“姨娘,你这膝盖是怎么回事?”坠儿惊呼。
我膝盖上全是血泡,腿上有好几处磨烂了皮。
“没什么,去给夫人擦地了。”我单手支着头,擦了几个时辰的地,着实乏力。
坠儿边嘟囔边从箱子里拿出药来给我擦。
“姨娘,要是二爷在就好了,二爷在,绝不会让姨娘受委屈。好说歹说姨娘也是半个主子,夫人和大爷这样也太不是人了。”
我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坠儿的头。
傻坠儿,二爷没死,他就是被你骂的大爷,正躲在柜子里呢。
“姨娘怎么笑了?坠儿说错了吗?”
“没说错。只是萧让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我瞥了一眼柜子,特意加重了萧让死了这四个字的语气。
不想,我前脚说萧让死了,后脚侯府门前就冒出一个萧让来。
萧礼回来了,他晕倒在府门前,众人将他认作死里逃生的萧让,抬到我房中。
林大娘找萧让找不到,只能先请了太医来。
众人打水的打水,换帕子的换帕子。
我坐在一旁盯着柜子,想象萧让此时的心情。
萧让应该很急吧?
萧礼一回来,他冒充的事情就败露了。
可此时我房里挤满了人,他不可能从柜子里出来。
他一定着急上火,懊恼不已。
看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
我心里发笑,转身去看床上的萧礼。
萧礼身形消瘦,脸色煞白。
从战场回侯府这一路,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知道他醒来,会怎么处置冒充他身份尚公主的萧让。
只是萧让欺君之罪暴露,我作为他的妾,怕也要陪葬。
“姨娘放心,二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出事的。”坠儿在一旁,拿出帕子替我擦汗。
她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紧捏着手帕,额角渗出了冷汗。
我也慌张。
怕萧让暴露,又怕萧让不暴露。
“姨娘,你看,二爷的手指尖在动,一定是要醒了。”
果然,太医第九针扎下去,萧礼睁开了眼。
我原以为萧礼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想他第一句话是,“这是何处?”
萧礼失忆了。
5
“世子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一时神经错乱,才不记得旧事。好好调养几年,不定就记起来了。”
太医写了几张方子,坠儿忙接了拿去煎药。
府里其他人告退,“二爷与姨娘夫妻久别,好好聚一聚,不敢打扰主子们休息。”
留我和失忆的萧礼干瞪眼。
还有躲在柜子里的萧让。
“你是我的妾?确实眼熟,上前来我看看。”萧礼细细打量着我,眼神带着戒备。
眼熟?
其实我和萧礼也算是青梅竹马。
幼时我和萧礼、萧让都在侯府。
只是后来萧礼每日功课繁忙,又去塞外领兵打仗,我和他就不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