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君回到宅子的时候,已是深夜。
她原以为窦文海那老狐狸早已睡下,没曾想一进门,烛火亮起,他竟然就坐在桌边。
“这么晚了才回来?”
窦文海面色疲倦,语气略带质问,徐香君正欲回答,却听他又说:“累了吧?”
窦文海站起身,朝着房门走去:“下回夜里出门,让张韬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最近这段日子,能不出门就不出了吧。”
徐香君乖巧的点点头,柔声道:“阿香记住了。”
窦文海走到门边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扫脸上的倦容,对她微微一笑:“好,那我走了。”
徐香君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
待他走后,她才慢慢走到门边,将门闩上。
窦文海常常到这来,有时是为了看她,有时只是过来坐坐。
他常说:“如果当初我最先遇见的是你就好了。”
徐香君从不问他这话是何意,因为她知道,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说。
她不信窦文海这样的人会有真心,在徐香君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能给她庇护的人。
不是窦文海,也会是别人。
所以她只把窦文海的到来当做是怀疑,是不信任而已。
绝非是爱。
躺在床上,徐香君还是睡不着,一想起刚才在忘春楼见到的那人,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乱跳。
这一夜,注定无眠。
自打那晚去过忘春楼之后,赵元生出现在那里的次数就变多了。
柏钰时常听到府里有人说起这件事,都说赵元生平日里那副不近女色的样子都是假的。
她权当做耳旁风,听了也就忘了,只是身边的人提的多了,便也记住了这件事。
她问张炎:“你也这么觉得?”
张炎不解:“觉得什么?”
“赵大人不近女色?”
张炎还以为他是要问自己赵大人和忘春楼那徐掌柜的事,没想到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犹豫片刻,他答:“是吧。”
又想起方才任羽他们说的话,又改了口:“应该是的吧。”
柏钰满脸写着不信。
赵元生作为张炎的最佩服最崇拜的人,见此自然是要为他辩解几句的:“你别听任羽他们胡说八道,大人是什么样,他们哪有我清楚。”
“反正自打我进了承天府之后,就从没看见大人身边出现过女人,就算有,那也只是办案需要而已。”
他担心柏钰没听明白,还特意补上一句:“就像这次一样。”
柏钰还是不信。
如果他真的不近女色,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对她做出那种事?还是在明知道她是女人的情况下,这不是趁人之危嘛!
虽然她自己也清楚当时给她换衣服,只是出于情况紧急而已,赵元生大概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是吧……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总之张炎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上回你说的那个铺子我去过了,定了一套刀,但是已经超过他说的那个期限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