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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死去的证人（第1页）

深夜，柏钰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也不知是因为前两日昏迷，睡过了头，还是因为无头尸一案凶手迟迟没有抓到，总之她就是睡不着，也不打算继续躺着，大半夜端着烛台到验尸房去了。

房门吱呀一声，烛火摇曳着进了门。

方才在外面，柏钰从赵元生口中听说了一二，关于消失的尸体，以及不久后发现的流浪汉尸体。

没有致命伤，也没有内伤……

人总不能平白自己就死了，总得有个死因。

柏钰还未亲自动手验尸，光是看尸表，更偏向于死者是病死。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死者的病症，死后是很难验出最终导致死亡的致命原因究竟是什么。

死者看着年纪不大，手脚完整，腹腔上蜿蜒一条歪歪扭扭的血线。

柏钰放下烛台，戴上手套，对着死者微微鞠了一躬，在寂静无人的验尸房里，徒添几分可怖。

当然，这也只是在外人看来，以为她是信鬼神之说等等。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之前，死者就是指引他们的最后证人。

不止如此，她会有鞠躬的习惯，还来自于现代人对生命的敬畏，而绝非是因为害怕死人，亦或是死后的报应之类的无稽之谈。

在胸前下刀，落下一条Y字形血线，这是最简单利落的手法之一，也可以保证之后关腔的方便。

内脏初见无异常，是正常的死后腐败，她看不太清，又端起烛台凑近些看，看那些内脏完好，也没有中毒迹象。

确实跟张炎和任羽两人说法一致，死因不明。

那……

她的目光顺着打开的腹腔一路往上，直到头颅。

那就只有开颅了。

于是深更半夜的，北院的人睡的正香，突然就被一阵敲打声吵醒了。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听错了，又或是还在做梦，可刚一闭眼，又是一声哐当作响。

住在验尸房附近的仵作最先起来查看，他们看着验尸房里透出若有若无的人影，烛火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曳。

院里碰上的仵作三两成群，弓着背，放轻脚步，相互打气，一起围过去看。

柏钰太过沉浸于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注意到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

她猛地一回头，大半张脸都是溅到的残血肉渣，吓的仵作们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跑在最后的，是半梦半醒的张炎，在柏钰回头的一瞬突然浑身一颤，然后哆嗦着原地踏步，不知要转身还是转圈，等到停住脚步目光又落在那张血脸上，又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大叫：“有鬼……有鬼啊！”

等到人全都跑光了，外面院里乱作了一团，柏钰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往窗外瞧了一眼，无奈摇头，遂又低下脑袋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詹青就带着人马赶到现场，一眼认出柏钰，不曾打扰，悄悄退下，将院里的仵作们全都赶回了各自屋里。

直到天明，柏钰才从验尸房出来。

一抬脚，身形摇晃两下，像是要倒，旁边人影闪过，下一秒，她就被人搂住了肩头。

“小心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