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提到奚族,他眼底便寒如三尺渊冰,叫她心头发紧。
“奚族死士,可是与上次的戏院凶案有关?”
殷玄眼底冰霜微霁,“落月与我想的一样,不过,他们的身份还要抓住后才能确定。”
“可是,这庙会中这么多人,抓捕他们,会不会引起骚乱?”
“无妨,他们扮成杂耍艺人,正在坊东表演飞刀,只要先驱散观众就好。落月乖,你先回车上,离开这里。”
转眼间,殷玄已带下属消失在人群,卢筠清带着桃叶走向与朋友约定的地点,忽然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
“桃叶,分开的时候,念纯是不是说,她要去坊东看飞刀表演?”
惊变
桃叶的脸色也白了。
“是,小姐,奴婢记得盛小姐是这么说的。”
“不行,咱们也得过去,我怕念纯出事。”
卢筠清说着,就急急向坊东奔去。
此时,殷玄的人早已知会了坊内维持秩序的小吏,数名小吏在坊内各处宣布庙会提前结束,催促商贩和行人离开。
然而,坊内人实在太多,各种表演活动正进行地如火如荼,并没多少人听进去小吏的话。尤其是坊东,同时进行着“半柱香内肢解整驴”的飞刀绝活和吞吐火球的杂耍表演,正表演到紧张刺激的时刻,观众看直了眼,敷衍小吏道:“看完便走,看完便走。”
好容易挤到最前方,环顾四周没看见盛念纯的身影,卢筠清大大松一口气,想着或许她已经往回走了,便打算回去。
与此同时,躲在人群中的殷玄也看见了她,一种陌生又紧张的感觉忽然袭上心头。
是害怕的感觉。
殷玄有一瞬间的困惑,不管是战场上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还是大雪封山被困住三天三夜,他都没有怕过。
可是此刻,一想到她可能被误伤,害怕的感觉就紧紧攫住了他。
看见卢筠清转身往回走,他松了一口气,表演差不多结束了,人群陆续离开。等到走地差不多了,就可以拿住贼人。
可是对方亦非等闲之辈,察觉出人群中暗藏杀机,索性趁人群未走散先出手,混乱中博一线生机。
那肢解驴子的大汉咧开嘴笑着向观众致意,他身边递送工具的“徒弟”忽然扬起手,袖口中飞出一支短箭,直射向人群。
几乎同一时间,双蒙跳出来,拔出背后双刀,刀身撞上箭头,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短箭被凌空阻断,被迫转变路线,落到一处空地上。
人群瞬间爆发出恐怖惊叫,男女老幼抱头四下逃窜,很快,方才水泄不通的表演台前就只剩互相对峙的两拨人。
台上,表演绝活的大汉颤抖着手,指向前一刻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学徒,“你,你,你们到底是谁?”
学徒身后,是刚才负责送驴子来的一群人,他们自称是农户,来庙会上送货赚点银钱。
台下,殷玄身后站着五六名劲装男子,各自抽出腰间佩剑,蓄势待发。
也不知是谁最先发动的攻击,双方就这样打了起来,铁器撞击声、怒喝声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卢筠清为何还在场?
因为方才观众忙着逃命时,她不幸被人撞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