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可以谈笑风生?还可以那她打趣?合适吗?她红了眼眶,一时压抑制不住情绪,伸过手打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一声,他的脸颊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淡红的巴掌印。
念念捂着嘴,震惊地看着他,这……以他的身手,明明可以在她的巴掌落在他脸上之前,就制止住她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却无奈地笑了笑:“都说孕妇脾气大,可你脾气大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做你的出气筒。
这一巴掌,权当是补回来了。”
说完,他忽然抱住她:“难过就哭出来,哭过以后就要爱惜自己。
不要急着推开我,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丈夫,可以是你的依靠。”
泪腺有些不听使唤,她的确是太累了,一个人撑得太累了。
念念想,她大概不只是这辈子欠了他,还有上辈子。
不然的话,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一个人撑着一段婚姻撑得那么累。
不在他身边,她一个人撑着一个孩子依旧是那么累。
他是她的克星,她是他的灾星。
这算不算得上,天生一对?
阴差阳错,奈何奈何。
飞机略过万米高空,她哭肿了眼睛,太累了,睡着了过去。
梦里,她又见到了父亲。
年幼的她干了什么坏事,害怕被母亲责骂,不敢回家。
她就蹲在楼下一直等,等父亲回家。
每次看到她蹲在楼下一脸无措的样子,父亲就知道她一定有干坏事了。
每次他都笑盈盈地问她:“丫头,这次是摔烂了花瓶还是烧坏了锅?”
然后他牵着她回家,每次都给她背黑锅。
这黑锅,一背就是二十几年如一日。
母亲不是看不出父女两的小九九,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偶尔实在是看不下去会说了两句,父亲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她:“给我女儿背个黑锅算得了什么!”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沉,偶尔她觉得自己好像醒过来了,却又昏昏沉沉。
飞机就要降落了,薛以怀叫醒了她。
眼泪还残留在脸颊,眼睛又红又肿。
“我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
她回过头看他,突然发现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孩子的事。
下了飞机,她侧目看他:“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民政局了?”
薛以怀掏出手机指了指上面的日期:“可惜,今天是周末。”
他不由分说夺过她的行李箱,另一手牵着她,“薛太太,我们回家吧!”
许久不见了陈齐,见到她只是淡淡地问候了一声。
车子直奔父母家而去,念念的呼吸越发沉重。
重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紧张得出汗。
薛以怀伸过手,覆在她手背上,有些微凉。
他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眼神,她渐渐安定了下来。
熟悉的阶梯,熟悉的一切。
她以为她可以镇定一些,可到了家,她彻底崩了。
父亲的遗像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她不该这样的,母亲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却又被她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