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盖新房,我今儿一直琢磨,想让他舅买个挤砖机,开个砖厂……”
“我舅根本不是那块料,为什么不让三叔做?”
冷战本来是想听两句,见伯让舅买挤砖机办砖厂,赶紧发表了意见。
“你二叔是电工,你爹是支书
,你三叔再办砖厂,好事儿都让你家摊上了,村里人怎么看?”
“能者多劳,开砖厂不是买个挤砖机就能开个砖厂的,还要找人干活呢,还得管得住那些干活的人,我舅行吗?”
“只要开了,他就行。
冲宅基是个国策,不只是咱村,甚至全县,全市,乃至全省全国都如此。
未来几年,或十几年,砖厂和盖房班将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村子里那些没事干的年轻人,都有挣钱的工作。
你舅手里有了钱,省得咱家接济他了。”
冷德金本来只想简单的给冷战娘说两句,现在见儿子也有兴趣听,他也有心情说个详细了。
“那伯就等着为舅擦屁股吧。”
冷战说着,出门而去。
“哪有这么说亲舅的?”
冷德金指着儿子的背影,告状似的看着老婆。
然后,一脸的疑惑,“今儿这是怎么了?往日可都跟咱欠他似的。”
“开学了呗!”
“不会吧,去年这个时候,可是我逼着他去当教师的,依他的意,是要去当兵。”
“我倒稀罕他当兵学些本事,还能入党。”
“当几年兵,还不照样回来。”
“只是个民办教师,一个大男人弄一辈子,我都觉得委屈了咱战儿。”
“做学问那可是体面的事,主要是,”
冷德金突然放低了声音,“主要是听说,民办教师将来去县里一进修,便可以转正,成为公家的人,端上铁饭碗。”
“哦,还有这好事?”
王美兰来了兴趣。
“不给你扯了,刚才我的话,你少在外面瞎胡吣。”
冷德金说着,也像儿子一样,举着雨伞出门而去。
王美兰笑了,冲着丈夫的背影说:“战儿说的没错,他舅真不是那块料。
你个孬东西少打他的牌儿,省得到时候糊弄不清,让我在娘家落个里外不是人。”
丈夫去大队部了,大儿子去学校了,两个小儿子也早抹嘴出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王美兰了。
孩子都大了,针线活也少,她又是支书夫人,在村里也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按理说,下雨天也是串门的天,可她却不想串门闲扯,便决定关上屋门睡白觉。
只是睡觉之前她去如厕,隔墙又看到村里那个活女鬼挺着弱重的身体,在后街那泥泞的雨水中艰难的晃动。
那一刻,别提她心里有多心疼了。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一脚踏错,如同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