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被他冰冷凌厉的语气吓到又见他满脸不耐,急忙上前去挽他的手,试图亲近:“少爷,芸儿错了,我以后再不出现在温姑娘面前了,求您别生我的气……”
沈墨怀眉眼冷淡,无情的将她的手拂开:“我知道你要什么,今日我便索性一次性说清楚,你要的名分我给不了你我与阿芙自幼一同长大,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我这辈子想娶的女子也只有她一个。且以她的性格,也断不会愿意同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若你胆敢再像今日一样,明里暗里让阿芙知晓我们的事,破坏我的姻缘,即便你生下了烨儿,我也不能留你!相反,若你能安分守己,守住秘密,我自然会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日后有机会,我也会想办法让烨儿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儿子”
那点小心思被戳破,楚芸脸色猛然一白。
衣袖之下,她的手紧紧攥着,良久之后,她咬着下唇,泪光盈盈道:“是芸儿知道了。”
沈墨怀年前便与温芙商议好,将婚期定在正月十五,正月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大婚的日子就到了眼前。
这日,温芙天未亮便起了身,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为自己梳妆打扮,上了精致的浓妆,一张脸如同娇艳绽放的春花。
约摸正午时迎亲队伍来了。
温芙在花轿里盖头下,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听得到外头锣鼓喧天的热闹声。
如此热闹喜庆的日子本该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只是不知为何,温芙今日的眼皮一直在跳。
为此,她心里没由来的紧张,潜意识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她安慰自己,许是被裴珩之前威胁的话语吓着了,因为担心他会来捣乱,内心才会如此紧张不安。
她心道沈墨怀好歹也当了官,裴珩总不至于当众来沈府抢亲罢
这般想着,她稍稍定了定心,只当自己是因为出嫁,过分紧张了。
队伍很快便来到沈府门前,一堆礼节过后,终于入了喜堂,喜娘将打了同心结的红绸带一端递给她,告诉她,要拜天地了。
沈府外
马车之上,裴珩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慢悠悠的浅啜了一口。
没一会儿,侍卫山屹快步走过来隔着车窗低声禀告道:“爷,楚芸带着孩子偷摸进去了。”
“嗯。”
马车内,裴珩低沉的嗓音响起,应了一句后便未再说话,倒是坐在车头的松青忍不住问道:“爷,夫人知道真相定会十分难过,您不进去看看吗”
裴珩不急不缓的吹了吹茶盏里的茶沫:“不急,再等等。”
这厢,司礼官扯着中气十足的嗓音喊着:“一拜天地”
温芙握紧红绸这一头,感觉到红绸另一边男人的紧张,不由在盖头下轻轻一笑。
想到她与沈墨怀一同长大,如今终于走到这步,就此因着这根红绸带,相交相连,不免感慨。
沈墨怀看着眼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内心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年前,她嫁给裴珩时他一度心如死灰,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还能有机会再次拥有她。
虽然过程曲折,但是好在现在有了好的结果,日后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沈墨怀心中既激动又欢喜,握着红绸的手下紧了一紧,过了一息,他感觉到红绸的另一边也轻轻扯了一下,好似在回应他一般,他不禁扬了扬唇角。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沈墨怀含笑牵着她,低头拜着天地
只是二人刚弯下身,就听得厅堂外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爹爹、爹爹……”
大婚之日,温芙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外头是何情况,又不能随意掀开盖头,只能依靠辨认声音和对话来猜测发生了何事。
起先,她猜测或许是哪位宾客的孩子顽皮,在寻父母,可渐渐却觉得不太对劲,只因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最终,那脚步声似是停在了温芙身旁位置,随后她明显的感觉到牵着红绸另一端的人似是僵住了。
“爹爹,你怎么不理烨儿。”
温芙心下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听得方才还热闹的厅堂内,此时骤然安静下来脑海里顿时便冒出了一个她不愿相信的猜想。
温芙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而后一把掀起了头上的红盖头。
入目望去,只见那孩子模样似曾相识,此刻正抓着沈墨怀的喜袍下摆,仰着头奶声奶气道:“烨儿想爹爹,爹爹不要赶烨儿和阿娘走,烨儿会乖乖听话……”
“烨儿,放开你爹爹……”人群中,一位清丽秀气的女子走出来低头哄劝着那孩子
闻言,喜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待看清那女子面容,在一旁呆住的素心回过神来急忙走至温芙身边,在她耳边惊讶道:“姑娘,那不是楚娘子吗”
温芙抿着唇,紧紧攥着喜帕,怔怔的望着楚芸及那孩子顿时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
忠勤伯见此情形,怒站起身,面色不悦地朝沈墨怀质问道:“女婿,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有孩子了为何先前不告知于我们还让这孩子来喜堂闹,你们沈家这是想将我们伯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闻言,沈墨怀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转头看着温芙眼中的不可置信,又见一旁的忠勤伯和温凌皆站起身,黑着脸看着他,他张了张口,想解释,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宾客们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如此境况之下,沈墨怀只得赶紧镇定下来朝一旁的于泰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