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芜过得不好,或许这是云都里很多普通人的常态。
她到云都的贵族宅邸里找了份下人的工作,后来她生了病,一直没好。
主人家不愿给她治病,便将她赶了出来,她病死在街头。
陈芜是带着向往来云都的,她不愿自己远在鹤川郊野的奶奶担心。
于是每次给她写信的时候,都想告诉奶奶,自己过得很
好。
她在信里写,自己登上了云都最高的楼阁,看到了这座城市的耀耀灯火。
实际上的陈芜在病榻上残喘。
她写自己攒下了很多银子,到时候就回鹤川,给奶奶盖一座大房子。
实际上她积攒下的银钱除了治病,便留不下多少。
陈芜希望自己每一封信件里写的假象都是真的。
乌素不太确定这个活儿好不好做,但既然她吸取了陈芜临死的能量,她就一定会为她做到。
于是,她依靠继承的陈芜记忆,拿到一叠厚厚的信纸,每一张都是她写给乡下奶奶的信。
这些信没寄出,鹤川太远,她哪里有钱送信?
乌素记忆收回,她展开桌上的其中一封信。
信上,陈芜写:“奶奶,我很开心,在做工的地方,我认识了两个很好的姑娘,她们很可爱,与我住在一起,我遇到不会的事情就会问她们,真好。”
乌素还保留着陈芜的记忆。
后来她的两位朋友让她将赚来的工钱都存到银庄里,后来银庄老板跑了,她的钱拿不回来了。
她执笔,在这封信上打了个对钩,就当是已经完成这封信上的内容。
乌素不太确定可爱是什么意思,但这种事,只要她觉得卫郦和林梦可爱就行了。
靖王府派人来将锦盒收回去了,他们没有发现异样。
乌素昨日按理没有当值,所以今日她还要继续做事。
差不多将事情处理好之后,她就扫院子去了。
她听到昨夜的贵客离开了靖
王府,松了一口气。
昨夜发生了那等事,裴九枝苏醒之后竟还能保持冷静。
他并未声张自己昨夜中了毒,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与靖王拜别,离开靖王府。
裴九枝身后负剑,单手拉紧骏马的缰绳,他对着晨间明亮的光,仔细端详着那枚珍珠耳坠。
蓦地,他的面颊有些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裴九枝大掌一合,将珍珠耳坠纳入手中,仔细保存着。
他人已来到了云都皇宫,一旁的侍从将他从马上扶下。
“九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侍从行礼问道。
裴九枝略一思忖,对侍从说了两件事。
“派人去查昨晚那位外邦制香师的下落,尽量抓活的,不要打草惊蛇,此事我会与父皇说明。”
“与四皇兄说一声,让他查一查府里下人是否遗失了一枚珍珠耳坠。”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奇怪,只抬手抚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缠着的绷带。
“若能寻到遗失耳坠之人,便将她带到我的日月阁,以礼相待便是,莫要吓着她。”